門牙

太陽穿過厚厚的窗簾,照在杜克警官的房間,我們正在他的房間裏。

 

我掏出手槍,對著他寬闊的腰部,他露出驚訝的神情。

 

“羅伯特,”他是,“你這是幹什麽?”

 

“你覺得我在幹什麽?”

 

“你在開玩笑。”

 

“別動,”我說。“我不是開玩笑,杜克,你猜不出來嗎?”

 

“哥兒們,別把那東西對著我。”

 

“我不是你的哥兒們,杜克。”

 

我非常憎恨他,也非常擔心失去瓊,迫不及待地想要扣動扳機,但是,我渴望看到杜克驚慌的樣子,他應該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咽了一口唾沫,皺皺眉,咧了咧嘴,露出一顆門牙,那顆門牙歪歪的,好像隨時就要掉下來。他伸手摸了一下那顆牙,然後捋了捋稀疏的金發,黑眼睛緊盯著我。

 

“好,羅伯特,這是怎麽回事?”

 

“我要殺了你,杜克,你知道為什麽嗎?”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羅伯特,”他眼中顯出困惑的神情,因為他漸漸明白,我是來跟他算賬的。他正在努力想出個頭緒。

 

“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對嗎?”

 

他眼睛一亮,然後又黯淡下來,他試圖笑笑,舉起一只手,又放下。

 

“你和瓊,”我說,“你認為你們瞞得住,以為我不知道——”“瓊?”他說。“原來是這麽回事。”

 

“你們玩了不少花樣,”我說,非常憤怒。“她是我的,杜克,你早該明白。我們共事多年,你知道,誰奪走我的情人,我都受不了”“羅伯特,你把事情想清楚,瓊不是你太太,她是一位小姐,一位不屬於任何人的小姐。我是和她約會,但那又怎麽了?你遲早會發現,瓊準備告訴你的。”

 

“她沒有告訴我,現在她也不必了,她可以徹底忘記你了,杜克。”

 

“羅伯特,”他說,舉起雙手,向前邁了一步。“羅伯特,聽我說“最好站祝”他站在那裏,你可以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他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但是,他試圖想辦法讓我回心轉意。

 

他並不了解我,我們在刑偵科共事六年,他並不了解我,但是,他知道,我是說到做到的。

 

“你幹這種事,他們會抓到你的,”他說。“你知道,羅伯特,你不能做這種事。再說,瓊只是一個女孩子,羅伯特,我們是朋友。”

 

“我愛她,”我說。“她愛我,你從中破壞,杜克,我們是準備結婚的。”

 

“你瘋了,羅伯特。”

 

“我愛她,你聽到沒有?”

 

“她對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妞,羅伯特,你得——”砰砰兩聲槍響。

 

手槍在我手中輕輕跳動,杜克胸口中了兩槍,站了一會兒,他大張著嘴,向前倒去,落地的時候,下巴啪地響了一聲。

 

我用腳把他翻過來,低頭看他。他的嘴巴張開著,那顆該死的門牙不見了。一定是他倒地時,吞了下去。他的兩眼仍然很明亮,然後漸漸變得呆滯,他是死定了。再見,杜克,你這個壞東西。

 

我擦擦槍,把它扔到屍體旁,離開那裏。現在,我覺得好多了,真的好多了。但是,有一種怪怪的感覺,胸部有一種刺痛感,像是吸不夠空氣一樣。這種感覺以前也有過,每當我擔心什麽的時候。

 

就會有這種感覺,現在有什麽可擔心的呢?

 

我到瓊的住處。

 

她笑著開了門。因為心懷鬼胎,她的笑臉並沒有讓我很高興,但我並不在意,現在她是我的了。

 

“嘿,羅伯特。”

 

“寶貝。”

 

我們互相望著對方,我不能相信她和杜克約會,但那是事實。

 

“你怎麽到這兒來了?”她說。

 

“來看看你,局裏的人知道我在這裏,我告訴他們我可能來吃午飯。”

 

“現在不是午飯時間,羅伯特。”

 

“我正在辦件事,還沒有吃午飯。”

 

“我給你做點東西,三明治怎麽樣?”

 

“好,我不是很餓。”

 

我怎麽看她都看不夠,她真漂亮,長長的金發,心形的臉龐,豐滿的嘴唇,一對動人的眼睛。她穿著一件鮮艷的黃色短裙子,看上去秀色可餐。她對我太重要了。

 

她住在一間小畫室裏,自己畫一點畫,同時接受別人的委托出售一些畫。

 

“到廚房裏來。”她說。

 

我們走進廚房,我正要伸手抱她,電話鈴響了。我有點緊張,但不可能這麽快,會是打給我的嗎?唔,可能是打給我的,因為杜克和我一向很親近,但也可能不是找我的,我很緊張。她跑去接電話。

 

“是的,是的,他在這兒。羅伯特?”

 

我走過去,接過電話,那是亨利警官,他告訴我杜克遇害,他們要我負責這個案子。亨利和我關系很好,他知道我對杜克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