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證據(第5/7頁)

 

“你錯了,”我說。“他們不能因為同樣的罪行起訴你,但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地因另一樁罪行起訴你。你知道做偽證是犯法的嗎?他們可以因此而判你和泰森兩年徒刑,我向你保證,他們會很樂於這麽做的。”

 

一陣沉默。“好吧,”她平靜地說。“我會按你說的做。但別以為我是因為怕你才這麽做的,那我寧願進監獄。”

 

“別擔心,諾瑪。我要的只是那十萬元現金。”

 

“另外,”她繼續說,她的大腦又活躍起來。“我相信麥克斯韋爾·戴維斯很容易就能證明那種偽證指控是站不住腳的。”

 

我沒有說話,但我知道她說得對。兩天前,當我離開大廈去布蘭特伍德時,我遇見了麥克斯韋爾·戴維斯。他有事來找諾瑪,在大廈的台階上停下來,跟我握手。

 

“小夥子,別對我不滿,”他說。“你要理解,我只是在掙自己的那份錢。”

 

他是一個身材高大、熱情洋溢的人,眼角布滿了親切的皺紋,說話帶著南方口音,舉止像個舊式的南方貴族。我沒有那麽孩子氣,所以並不憎恨他,他把自己的那份工作幹得太棒了,我跟他握了手,並對他說,撇開個人的感情不論,我認為他可能是當今世界上最傑出的辯護律師。

 

諾瑪還在說:“我不想讓泰森過來。為了避免引起討厭的曝光,我們已經決定這段時間不見面。”

 

“這真讓人感動,”我回答說,“我要泰森在唱—就這麽定了。

 

如果你告訴他嘴巴嚴點,天黑後悄悄過來,那就不會被人發現了。”

 

“好吧”她同意了。

 

“告訴泰森,如果他不想找麻煩的話,最好準時到達——一分鐘也別晚!”

 

我掛斷電話。

 

第二天晚上六點四十五分,我站在一個小電影院的售票間,跟售票員多麗聊天。我選擇那家電影院,是因為就在我父親死前幾個月,他買了這個電影院的股票。因此,我認識這裏的工作人員,更重要的是,他們認識我。

 

第一個雙場電影七點開始。我早已看過這兩部電影。它們加在一起放,需要三小時五十六分。

 

在走廊我看到經理比爾·斯坦墨茨正和一個漂亮姑娘調情。

 

我走過去,跟他聊了五分鐘,然後走進放映廳,在緊急出口邊的一個位子上坐下。售票員偶爾會擔任領座員的工作,但大部分時間他都在門外。

 

還差十五分八點時,我環顧四周。一小部分觀眾坐在中央,正聚精會神地看電影。看不到工作人員。

 

我悄悄地從緊急出口溜出去。我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片,插進門縫,這樣門就不會關上,保證我能再次進來。

 

諾瑪和魯斯·泰森正在客廳裏等著。泰森顯然很不安。他時不時緊張地看一眼我的臉,好像那是溫度表一樣。

 

諾瑪很沉靜。我在出讓證書上簽了字,泰森作為證人也簽了字。諾瑪遞給我一個裝滿錢的手提包。我沒有費神去數錢。

 

泰森拿出一份證券清單,諾瑪遞給我幾張紙,那是我要求的統計單據,我粗略地翻了一下,把它們折起來放進上衣口袋,我花點時間的話、也能搞到這些東西,但我想讓他們倆有事做,這樣他們就不會猜測我的真實目的了。

 

“現在我要給你們一樣東西了,”我說。“你們可以說這是對你們辛勤勞動的回報。”

 

我打開腿上的一個盒子,這是我進屋前從汽車行李箱拿出來的。裏面放著那把德國手槍。我托著手槍,沖諾瑪說:“諾瑪,你一定很樂意重新得到它吧?”

 

“我當然樂意,”她回答說,站起身,第一次露出微笑。

 

我說:“諾瑪,你微笑的時候,非常迷人,雖然有些邪惡。”

 

她微笑著向我走來,我掉轉槍口,扣動了扳機。我瞄準她開了三槍。她就像被一只看不見的巨手打中一樣,踉蹌著向後退去。

 

她剛一倒在地上,我就把槍口對準了泰森。

 

他嚇壞了,眼睛瞪得溜圓,像個落水的小狗一樣全身發抖。

 

“泰森,”我說,“好好看看她。你不想像她一樣死吧?”

 

他的眼睛飛快地低下,瞥了一眼地下的屍體。他連話也說不出,只能拼命地搖頭,表示他不想死。

 

我說:“泰森,如果你不照我說的做,你馬上就會死去。”

 

“什麽事都可以,”他嗚咽著說,“你讓我幹什麽事都行。”

 

“真正殺害我父親的兇手是諾瑪,”我安慰他說。“你只是他的工具。她只是利用你而已,對嗎?”

 

“對,”他聲音顫抖地說。“她利用我,我——我不知道我在幹什麽。我無法抗拒她。”

 

“說得對。為此,我要給你一次機會。我要你寫一張便條,承認你殺了我父親——和諾瑪。然後你帶上這十萬元,夾著尾巴盡快離開這裏。如果你被抓住了,那你就完了。我會否認你的指責,便條將證明你是有罪的。但至少你得到一次幸存的機會。公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