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案 死亡騎士(第4/9頁)

我悄悄問偵查員:“他們家最近刷了墻?”

偵查員說:“哦,這個我們調查過了,最近這邊房子要拆遷,吳明路家的房子大,如果再裝潢精美一些的話,拆遷款會多很多,所以在吳明路失蹤之前,他們家就開始裝修了。”

“吳明路失蹤以後呢?”我問。

“他失蹤以後,仍在裝潢,昨天剛弄好。”

“這個裝潢的時間段,也太巧了吧。”我走到墻邊用手指蹭了蹭雪白的墻壁,感覺墻上的乳膠漆仿佛仍沒有全幹,“裝潢一般在每天什麽時間段開展?”

“早上9點到下午2點,吳明路不在家的時間。”偵查員說,“這個問題,隔壁鄰居證實了。”

我在吳明路的家裏繞了一圈,突然發現壁櫥的角落裏放著一本做工考究的日記本,本子上寫著吳明路的名字。我大聲問道:“大姐,這個日記本我可以看看嗎?”

靠在門沿的胡麗麗黯然點了點頭。

我翻開日記本,本子裏工整地寫著每一天的日期,日期後面是花銷的賬目。看細目,應該是吳明路的個人賬本。

我無心關心吳明路的日常花銷,飛快翻到日記本的最後一頁。“5月25日,香煙10元,白酒12元,晚飯8元。”

“既然吳明路是早七晚七的上班制度,白天他肯定不在家,記不了賬。”我壓低了聲音,興奮地說,“這筆賬應該是25日晚上吳明路回到家才記的。說明吳明路25日晚上是安全到家了。我們需要偵查的時間段又縮短了。”

偵查員點了點頭。

“他晚上8點才能到家,第二天早上7點半應該到廠裏但是沒有到,這個時間段便是死者被害的時間。”林法醫說。

“師兄,咱不能先入為主啊,沒有依據說他是被害的。”我笑著和林法醫說。

“哈哈,也是。”林法醫的態度明顯改變了許多,看到我之前的幾點發現,他對我的信任度也在增加。

我走出屋內,彎下腰問胡麗麗:“大姐,26號早晨,你回家以後,家裏一切正常嗎?”

胡麗麗仍然用一樣的態度,默默地點頭。

“被子也是疊好的?”

胡麗麗點頭。

“請節哀吧。”看樣子是問不出什麽情況了,我安慰了一句,走出了死者家。

當我走出死者家小院,發現死者的鄰居一家三口用一種欲言又止的眼神看著我們,我頓時從他們的眼神中讀出了一些意思。難不成,他們是有話對我說?

我走到他們家門口,回頭看看確認胡麗麗沒有跟出院外,拿出茶杯說:“老鄉,給我倒點兒水行嗎?”

走進死者鄰居家裏,我立即問:“麻煩問一下,前兩天,也就是25號晚上,你們聽見什麽動靜沒有?”

鄰居小夫婦一齊搖了搖頭。

“那你們對老吳的死,有什麽看法呢?”

鄰居小夫婦又一齊面露難色。

我看了看在門外等候的偵查員,說:“放心,如果你們有線索,就直說,你們也不想死者蒙冤對吧。我是省公安廳的,相信我。”

林法醫在一旁附和:“對,沒事的,說吧。”

鄰居說:“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有一點兒懷疑,我們也說不好,只是聽說老吳今天出交通事故死了,所以覺得有些蹊蹺。”

“你們是認為老吳有可能是被別人殺的?”

“不是,我們就是覺得有些可疑。老吳失蹤前一天,也就是24號,我家的三條狗丟了兩條。”鄰居說。

“丟狗?”林法醫對鄰居的文不對題感到有些意外。我揮了揮手,示意讓林法醫不要插話。

鄰居接著說:“是這樣的,我家養了三條狼狗,很乖的,可是24號下午我們從地裏幹活回來,發現丟了兩條。巧就巧在丟的這兩條是會叫的,剩下的那一條不會叫,卻沒有丟。”

“哈哈,這個沒什麽可疑,可能就是巧合,現在偷狗的那麽多。”林法醫還是忍不住插話了。

“您的意思是說,可能是有人有針對性地把你養的兩條會叫的狗弄走,就是為了能潛入死者家裏作案?”我打斷了林法醫的話。

“是的,是這個意思。不然偷狗一起偷了就是,為什麽就偷會叫的。”鄰居說。

我也覺得這個線索不能作為認定吳明路是被殺的依據,接著說:“還有什麽嗎?”

“還有,15號開始,老吳家就在裝修,20號左右就聽見老吳和胡麗麗吵架,說什麽離婚離婚的,聽起來好像是老吳懷疑胡麗麗和裝修工人有不正當關系。”

“他們家的裝修隊有幾個人?”

“哪有什麽裝修隊?我們農村搞裝修,找個朋友就來裝了,就一個人,什麽活兒都幹的。關鍵是老吳失蹤了,他家還在裝修,沒有停工,直到昨天才停工的。”

聽起來,鄰居提供的這兩條線索都沒有什麽直接的價值,不過,我也算不虛此行,這些小線索在我心裏激烈地碰撞著,可惜並沒有碰撞出我所期望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