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案 死亡騎士(第2/9頁)

“他一個人來的?他師父呢?”

“不會還是學生吧?腦門子都出汗了……”

……

洋宮縣公安局的法醫姓林,算起來也是我的師兄,我強顏歡笑地過去和他打招呼,算是寒暄。林法醫一邊和我說話,一邊忍不住左顧右盼,神色裏掩飾不住的失望和詫異,最後他的目光停在我身上,可那眼神裏,滿是懷疑。

他什麽都沒說。

我暗自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工作吧!

當然,第一步就是熟悉現場的環境。我繞著現場走了一圈,心漸漸平靜了下來,這是一座南北走向的小橋,橋上沒有護欄,橋底下也沒有水流。從橋上往下看去,這橋大概有3米多高,橋底長著茂密的荒草,也堆滿了生活垃圾。橋邊是一個小型的集鎮,每天上午8點到下午3點,這個小集鎮上會有很多商販,但過了下午3點就很少有人了。

“這附近有住戶嗎?”我問偵查員。

“沒有。最近的住戶也在2裏地以外,這裏就是集鎮。”

“這橋下面怎麽有這麽多生活垃圾?”我站在橋邊,小心地往下看,發現橋下有很多諸如白色飯盒、塑料袋之類的垃圾。

“這兒沒人打掃,小集鎮上的攤販平時吃了午飯,飯盒什麽的垃圾都往這下面扔,時間長了,就全是垃圾了。”偵查員倒是很耐心地和我解釋。

橋上支著一輛七成新的摩托車,摩托車上黏附了一些泥土。摩托車的旁邊停放著死者的屍體,屍體的衣著很完整,衣服上貌似看得到血跡。屍體的臉上也黏附著泥土,讓人看不清死者的表情。

“什麽案情?”我問。

林法醫揮手叫來了主辦本案的交警同志,交警說:“前期調查都結束了,情況是這樣的:26號,也就是前天下午,一個叫胡麗麗的中年女子到洋橋鎮派出所報案,稱她的丈夫失蹤了。”

“下午報失蹤?”我微微詫異。

“是的,據她說,25號晚上她照例回娘家,26日早晨回到自己家,發現家裏的被子疊得很整齊,以為自己的丈夫上班去了。可是到中午的時候,她丈夫吳明路打工的工廠廠長給她打了電話,問她吳明路為什麽沒有去上班。她當時就慌了,和吳明路的父親一起到吳的朋友家找了一圈,沒人見過他,於是下午就去派出所報了案。”

“吳明路平時晚上幾點下班?”我問。

“他一般是早晨7點出發去工廠,晚上7點從工廠回家。工廠到家裏的距離,騎摩托車要半個小時。”

“胡麗麗25號晚上幾點回娘家的?”

“她回去得早,下午5點就到了位於隔壁村的娘家。她娘家人和鄰居都能證實胡麗麗25號晚上一直在娘家。”

“也就是說,她25號晚上就沒有看見吳明路,是嗎?”我問。

“是的。”

“這輛摩托車是吳明路的?”我指著支在一旁的摩托車說。

“確證了,是死者的。”派出所民警說。

“好吧,您接著說。”我示意交警同志繼續介紹情況。

“今天,28號,也就是胡麗麗報案兩天後,早晨一個攤販報案,說發現橋下有一具屍體。我們趕到的時候,確證死者是吳明路,他躺在橋下,身上壓著摩托車。群眾報案是說有個人騎摩托翻到橋下去了。”交警同志指著橋下的一處荒草被壓倒的地方說。

“今天早晨才看見的?”

“是的,這個我們詳細問了,一般不會有人站在橋上往下看,扔垃圾都是站在離橋幾米處往橋下使勁兒一扔,橋下有垃圾和荒草,屍體沒被人發現也很正常。看屍體附著的泥土狀況,死者應該是在這個橋下躺了兩天了,而且這兩天下雨,我們看死者的衣服都是濕的,應該是失蹤的時間段就掉下去了。”

我簡單看了看屍體的外表,點點頭,對交警同志的分析表示認可。

“25號,吳明路上班的狀況……”我接著問道。

“25號晚上7點,吳明路準時下班的,這個都調查清楚了。”

“他一般在哪裏吃飯?”

“都是回家吃飯。”

我蹲在橋邊仔細地看著水泥小橋的邊緣,說:“你們認為可能不是交通事故的原因,是因為橋邊沒有擦劃痕跡,對嗎?”

我的這一說仿佛出乎辦案人員的意料,他撓了撓頭說:“這個……呵呵……這個我們還真的沒有想到。我們還是認為這有可能是一起交通事故的。”

“是我提出疑點的。”林法醫插話道,“接到交警的電話後,我就趕過來進行屍表檢驗,簡單地看了屍表之後,覺得有點兒不對。屍體除了頭上有幾處嚴重的損傷以外,其他肢體沒有損傷。畢竟發現屍體的時候,摩托車是壓在屍體身上的,從這麽高的地方跌落,摩托車又壓上了身,怎麽可能沒有損傷?”

“我覺得有可能。”交警說,“我們發現的時候,摩托車是一邊車把著地,一邊後備箱著地,正好這兩點把摩托車架空了,而屍體除了頭部位於摩托車底盤的位置以外,其他的肢體正好就躺在這個空隙處。可能就是那麽巧,摩托車只砸在了他的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