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6頁)

“好的,一定不會。”

“你能跟我說說他的情況嗎?”

“上帝啊,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我想他一共來過三次。他有家庭嗎?”

“是的,有家庭。”

“哦,這太糟糕了。太不幸了。”

“有個兒子,才十幾歲。”

索尼婭搖了搖頭。接著,她說:“格爾蒂也許更了解他。她也是這裏的招待。她上班的時間比我長。”

“她這會兒在嗎?”

“不在,不過一會就能來。要我讓她給你打電話嗎?”

“把她的號碼給我。”

那女人匆匆寫下了號碼。薩克斯向前探了探身,對著克裏萊的照片點了一下頭,說:“你記得有什麽人是特地來和他見面的嗎?”

“我只知道他們在那裏見面。他們一般都在那兒聚會。”她沖著裏屋點了點頭。

一個千萬富翁會和這些人渣打成一片?在這些人當中,會不會有闖進克裏萊位於西切斯特的別墅的那兩個人?是不是他們在壁爐裏燒過毒品?

薩克斯看了看鏡子,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張胡亂擺著啤酒瓶、煙灰缸和啃剩的雞翅骨頭的桌子。這些家夥一定屬於某個團夥。也許是某個犯罪組織的小頭目。紐約城裏有許多黑幫家族。他們一般都是些小打小鬧的犯罪分子,但經常都是這些小型的團夥才會比傳統的黑手黨組織更為危險,因為後者不會傷及平民,也不會涉及可卡因、冰毒等更為惡劣的地下行為。薩克斯思考著,想整理出關於本傑明·克裏萊和這個團夥之間的關系。這真的很難。

“你見過他們吸毒嗎?可卡因或任何其他的毒品?”

索尼婭搖了搖頭。“沒見過。”

薩克斯往前靠了靠,輕聲對索尼婭說:“你知道那些人屬於哪一幫派嗎?”

“什麽幫派?”

“就是犯罪團夥。你知道他們的老板是誰嗎?他們聽誰的話?知道嗎?”

索尼婭沉默了一會。她看了看薩克斯,想知道她是不是當真的。然後索尼婭笑了一聲。“他們可不是什麽團夥。我還以為你知道呢。他們是警察。”

排爆隊終於將時鐘——就是鐘表匠所使用的那些“殺人名片”送來了,檢驗記錄稱它們不危險。

“哦,你是說他們沒有在鐘裏面發現任何微型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嗎?”萊姆用尖刻的諷刺語氣說。他很惱火,因為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得到這些時鐘——這樣會增加物證受損的機會——同樣令他生氣的是,現在送來已經遲了。

普拉斯基在證物追蹤鏈卡片上簽了名,然後運送鐘表的巡警就離開了。

“我們來看看都送了些什麽玩意。”萊姆將輪椅移近檢查台,同時庫柏已經從塑料袋裏取出了時鐘。

這兩只鐘幾乎一模一樣,唯一的差別在於那只曾被放在碼頭上的鐘底座上留有凝結成塊的血跡。這兩只鐘看起來有些年份了——它們不是由電驅動的;必須得手動上緊發條才行。不過裏面的零件倒是挺現代的。鐘的內部構造現在被裝在一個密封的盒子裏,因為它們曾被排爆隊打開過,不過兩只鐘卻都還在走,時間也很準。鐘的外殼是木質的,被漆成了黑色,鐘面則是用經過做舊處理的白金屬制成的。上面用的是羅馬數字,時針和分針也是黑色的,末端都是銳利的箭頭。沒有秒針,但是鐘每走一秒鐘都能發出響亮的嘀嗒聲。

最不尋常的特征在於鐘面上半部分的一個巨大窗口,裏面露出一個表盤,盤上用漆繪出了月亮的各個相位,從新月、弦月、半圓月一直變到滿月,然後又變成新月。現在窗口中央正好是一輪滿月——被畫成一張怪誕的人臉形狀,用不祥的眼神注視著外面,薄薄的雙唇也暗藏殺機。

蒼穹一輪冷月……

庫柏用他慣有的精準態度檢查了一下時鐘,報告說上面沒有發現紋線,只有少量的痕跡證據,而且它們全都與薩克斯在兩處現場采集的樣本是一致的。這就意味著這些證據都不是從鐘表匠的汽車或住處帶出來的。

這位技術專家還說:“鐘的背面似乎貼過標簽,但是後來被撕去了,只留下長方形的膠水痕跡。這個標簽太大了,所以不像是價格標簽,上面也不會顯示制造商的信息——那是印到木頭上去的。”

“標簽可能說明經銷商的信息。”普拉斯基說。

“你這麽認為嗎?”萊姆的語氣很有諷刺意味,連湯姆都有所覺察,看了他一眼。他繼續問:“制造商是誰?”

“阿諾德產品公司。位於馬薩諸塞州的弗雷明漢。”他上谷歌搜索了一下,然後讀出網站上的內容。“他們銷售時鐘、皮革制品、辦公室飾品、禮品等。都是高档產品。這玩意可不便宜。有十幾種不同的時鐘款式。我們手上的這一款是維多利亞風格的。正宗的黃銅機芯,橡木框架,原型是19世紀的一種英國時鐘。批發價為五十四美元。不直接對公眾發售。必須通過經銷商才能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