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2/4頁)

博伊德還特意到珠寶交易所後面的垃圾箱去撿了些辦公室丟棄的廢紙,在其中一張上畫上地圖,在另一張紙上用阿拉伯語式的英文寫了一張有關那個女孩的便條——一個阿拉伯英文網站幫了大忙——以誤導警察。博伊德原打算將那張紙條留在犯罪現場附近,但後來的效果更好:在他準備布置這個證據前,警方先在博伊德的安全屋找到了這張紙條,使得與恐怖活動有關聯的說法更為可信。他們以中東食物作為線索,從附近地區用公用電話打給聯邦調查局,假報有恐怖分子進行炸彈襲擊。

博伊德原來想這個猜謎遊戲到此為止。但是,那個該死的女警察出現在基金會,在档案室裏到處翻找!阿什伯裏記得當時自己是如何保持冷靜,和那個美麗的紅發女人東拉西扯,並且提議帶她去參觀圖書室。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沒有走到書堆裏,故作輕松地問她要找什麽,因為這樣太容易引起懷疑。他還不得不讓她帶走一些資料。

當她離開後,他去察看那些書架,並沒有發現任何讓他不安的事情。

但是,她出現在基金會,並且借走某些資料這件事,讓銀行家知道警方並沒有抓住他們制造的恐怖活動這個動機。阿什伯裏立刻打電話給博伊德,讓他要使這個故事看來更可信一點。於是殺手從介紹阿什伯裏和自己聯絡的縱火犯那裏買了一枚炸彈,將它放置放在送貨的廂型車裏,還炮制了一封給《時代周刊》的譴責猶太復國主義的信。博伊德剛做完這件事,就被捕了。但是他的同伴——那個來自哈萊姆的黑女人——引爆了炸彈,終於讓警方得出了恐怖襲擊的結論。

那個送貨的包頭巾的家夥死了,警方便會撤掉對女孩的保護。

這給了阿林娜·弗雷澤一個機會結束這件工作。

但是警方的聰明又勝過了那個女人,而且她也被捕了。

現在的大問題是:主謀死了,兩名殺手就擒了,警方會相信那個女孩已經沒有危險了嗎?

他認為警方也許不會完全相信,但警戒程度會降低。

那麽,如果他親自動手,危險程度有多大?

是最低的,他認為。

吉納瓦·塞特爾就要死了。

現在,他只需要一個機會。博伊德曾經說過,她已經搬離了西哈萊姆的公寓,住在另一個地方。而阿什伯裏唯一有的信息,就是她的學校。

他站起身離開辦公室,乘裝飾華麗的電梯到樓下。走到百老匯大道上,找到一個公用電話亭。(“永遠用公用電話,絕不使用私人線路。而且,千萬不要用手機。”謝謝你,博伊德。)

他從查號台得到一個號碼,撥了電話。

一個女人的聲音:“蘭斯頓·休斯高中。”

他看了一眼停在附近的一輛送貨車,對接電話的人說:“我是警察局的梅西警探。我需要和行政管理人員說話。”

過了一會兒,電話被轉到副校長那裏。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那個男人匆匆問道。阿什伯裏可以聽到背景裏有十多個聲音。(這位商人痛恨自己在學校裏的每一分鐘。)

他再次說明自己的身份,然後說:“我正在追蹤一件意外事件,牽涉到你們一位學生。吉納瓦·塞特爾。”

“哦,她是目擊證人,對不對?”

“是的。我今天下午要拿一些文件給她。地方檢察官想要她指認幾個涉案人,還需要她在一份聲明上簽字。我能和她說話嗎?”

“當然,請稍等。”他向旁邊的人詢問那個女孩的課程表。阿什伯裏聽到一些她缺席之類的話。副校長回到電話上:“她今天不在學校。要星期一才會來上學。”

“哦,那她會在家嗎?”

“等一下,別掛……”

另外一個聲音在對那個副校長說話。

阿什伯裏想,但願……

那男人又回到電話上。“她的一個老師說她今天下午在哥倫比亞,在做一個項目。”

“大學?”

“對。你試試看找馬瑟斯教授。抱歉,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盡管副校長聽起來根本沒有起疑,但為了確保他不會打電話去查他的身份,阿什伯裏用一種打發的語氣說:“沒關系,我電話給保護她的警察就行了。謝謝。”

“好的,再見。”

阿什伯裏掛了電話,站在那裏看著繁忙的街道。他只想要她的地址,但是這樣可能更好——雖然阿什伯裏提到保護她的警察時,對方並沒有感到驚訝,這說明仍然有人在保護她。他必須考慮到這個情況。他打電話給哥倫比亞大學總機,知道那個教授今天的辦公時間是從一點到六點。

吉納瓦會在那裏待多久?阿什伯裏想著。他希望她會待上大半天:他有很多事情要做。

下午四點三十分,威廉·阿什伯裏開著他的寶馬M5穿過哈萊姆,環視四周。他並沒有從種族或文化的角度來看這個地方。他將這裏視為一個機會。對他而言,一個人的價值是由他是否有能力準時付賬單而決定的——尤其是,從一個人利益的觀點來看——一個人能準時支付桑福德銀行在哈萊姆區的住宅租金或房屋貸款。至於借方是黑人、白人、西班牙人還是亞洲人;是毒販或廣告業務員……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按月付支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