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詭異的胎記(第3/4頁)

我知道她要說什麽了,於是接口說:“除非他心裏有一件很害怕的事情一直難以放下,這件事情使他心神不寧,草木皆兵!”

白楓點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另外我推測他之所以會選擇舉行一場很奇怪的婚禮,好像也與這件事有關系!好像是在故意……”她停頓了一下,可能是在想用什麽詞來形容能最貼切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我知道她想說什麽:“逃避,你是想說逃避對吧?”

白楓使勁點點頭道:“對,逃避,好像是在逃避什麽東西,可是,他在逃避什麽呢?”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除非蔡峰突然活過來或許能說清楚原因!

車子到了一個岔路口,白楓輕擰方向盤,車子向左拐去。

我記得這條路,這一條不是去中心醫院的路,我詫異地看了一眼白楓。

不用我開口,白楓就說:“我們不去中心醫院!”

“那去哪兒?”

她嘆了口氣,凝重地道:“市精神醫學研究院!”

【三】

市精神醫學研究院是這家醫院的全稱,如果簡單地說就是精神病院。我剛聽黃琳給我講案情的時候,本來以為白小娟只是受到了驚嚇,等安定下來後就會好了,但是沒想到會這麽嚴重。其實,那是我把事情想簡單了,一個剛剛步入婚姻殿堂的青春少女,在新婚的當晚不是享受和新郎如膠似漆的甜蜜愛情,而是眼看著丈夫形狀可怖,神態詭異地死去,換做是任何一個女孩子,精神都有可能崩潰。

白小娟躺在病床上,身子僵直,如果不是呆呆地向上看的眼珠會在瞪視幾十秒後,微微轉動一下,恐怕會讓人覺得她就是一具屍體。

初做新娘的白小娟已經完全沒有了昨天的楚楚動人,她臉色煞白,頭發蓬亂,嘴唇幹裂,連正常的呼吸好像都忘了,每過好長一段時間,她才會大口地吸上一口氣,然後停止,再過一會兒,又吸上一口。呼吸仿佛不是人體應有的本能,必須要自己的大腦時刻提醒自己的肺部做這個動作一樣。

白小娟的母親——一個慈祥的中年婦女,坐在病床邊,手裏拿著一塊濕毛巾,不停為女兒擦拭著幹裂的嘴唇。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淚腺好像已經沒有了閉合的功能,淚水順著臉頰一刻不停地往下流淌。

我將手裏的水果放在一邊的桌子上,白楓走過去,握著這位母親的手,輕聲地安慰著。

雖然我有許多問題想要問白小娟,但是看到她這個樣子,張了張嘴,只能說:“伯母,事情已經這樣了,您也不要太傷心。好在小娟沒事,慢慢會好起來的!”

白小娟的母親聽到我的話,只是使勁點了點頭,但眼中的淚水卻流得更快了。

我看著白小娟的臉,狠狠下了決心,向白楓使了個眼色。白楓會意,溫聲安慰著將這位傷心欲絕的母親攙扶出了屋子。

我微微俯下頭,伸手拉住了白小娟冰涼的小手,溫聲問:“小娟,你看看我,你還認識我嗎?”

我將這句話反復說了有三四遍,才看到白小娟目光呆滯地看著我,不言不動,好像一截木頭。

我又說:“我是異度俠,異哥,你不記得了嗎?”

她嘴唇動了動,聲音微弱地囁嚅著:“異度俠?異哥?異哥……”

我想她此時一定在混亂的腦子裏使勁想著這個名字,但似乎怎麽也想不起來!

她在嘴裏念了四五遍以後,我突然覺得她的手很用力地抓住了我,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雙眼驚恐地看著我,身子瑟瑟發抖,聲音大了好幾倍,幾乎聲嘶力竭地大叫道:“異哥!快,快救老蔡,快救救老蔡!”

我心裏一急,就想出聲問:“老蔡怎麽了?你看到了什麽?”但我知道精神受到驚嚇的人最害怕別人大聲叫喊,因為這種狂暴的聲音更容易使她想起自己的恐怖經歷,這樣非但得不到你想知道的答案,可能會適得其反,造成她本來就已經十分脆弱的神經再一次崩潰!於是我盡量抑制住自己的急迫情緒,輕聲安慰道:“沒事的,小娟,異哥來了,老蔡沒事了,放心。”

白小娟本來變得極為驚恐的情緒微微有了好轉,眼睫毛垂了下來,好像在昨天那恐怖的夜晚,我確實出現在了當場。

我輕聲問:“你告訴異哥,你看到什麽了?”我盡量使聲音溫柔,以免她會失控。

“我看到,我看到一個……一個……不,老蔡,你不要跟她走,不要!”她說著說著聲音又大了起來。渾身戰栗得如同篩糠,伸出了雙手向前虛抓,好像要抓住蔡峰的手掌一樣。

我心裏大急,知道她的精神又緊張到了將要崩斷的邊緣,就算我溫言安慰也不可能使她恢復平靜,因為她此時已經深陷入昨晚的恐怖經歷中,根本就不會再將我的話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