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法庭主持(第4/4頁)

她覺得非常的疲倦,可憐巴巴地點了點頭說:“有過。”

“然後你就對他說再見了?”

“我們相互說再見的。”

“當然那是在吃完晚飯後吧。應該很晚的時候說的吧。那天你和他一起過夜了嗎?”

“晚飯後,我回家去……沒有直接回家……我在外面逗了一段時間,去的地方忘了,就是在外面走走。”

“他要和你分手的理由是什麽?”

“他沒有和我分手。”她說,“絕不是分手。他說他有件必須要去完成的事情,要去找個人把賬算清楚,是無論如何都要做的事情。事情結束後,有一天也許……他將……回來,如果我還在的話……”

“可你說過,”卡爾頓用諷刺的口氣提醒她,“你說過要永遠等著他,沒錯吧?你會永遠地愛著他?”

“是的。”麗茲肯定地回答。

“他說過要給你送錢嗎?”

“他說過……他說如果事情還順利的話……會有人照顧我的。”

“所以後來你收到所謂慈善機構送來一千鎊時,就沒有多問,是不是?”

“是的!是的,你說對了。現在你什麽都知道了,其實你早就已經知道了……你們什麽都知道了,為什麽還要問我?”

卡爾頓無動於衷地等著她停止抽泣。

“這就是,”他最後對面前的法庭人員說,“辯護方的證據。像這樣一個感情控制了理智,被金錢沖昏頭腦的人,卻被我們英國的同志們選為黨的幹部,我覺得非常遺憾。”

他看了一眼利瑪斯,再嚴厲地盯了一眼費德勒,他接著說:

“她是個傻瓜。可利瑪斯遇到她,對我們來說是一種幸運。反革命陰謀因為陰謀家們的生活墮落而暴露,這是早就有過的事情。”

卡爾頓對著法庭稍稍鞠了個躬,坐了下去。

他坐下後,利瑪斯站直了身體,這次那兩個衛兵並沒有阻止他。

倫敦方面真是昏了頭。他告訴過他們—不要把這件事情當真—讓他們不要管她。現在清楚了,他一離開英國—在那之前,甚至在他入獄後—就有傻瓜去幫著付賬單、安撫那個雜貨商和房東,還有照顧麗茲了。都是非常不明智的傻事。他們想要幹什麽—要害死費德勒,毀掉他們的情報員,破壞他們自己布置的行動嗎?是史邁利出於他那害人的同情心做出的個人行為嗎?現在他的目的只有一個,讓麗茲和費德勒擺脫幹系,自己把戲演下去。不過這樣的話,他自己可能就難以保命了。只要能保住費德勒—如果可能的話—麗茲就還有脫身的機會。

他們怎麽會知道得這麽多?有一點他肯定,非常肯定,那天下午去史邁利家的時候沒人跟著。還有錢的事情—他們怎麽知道他在總部偷錢的事情?那件事情設計得僅讓內部人知道的……他們怎麽會知道?天哪,怎麽會的?

他迷惑、生氣並且覺得羞辱,像走向絞刑架一樣,慢慢地沿著過道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