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淚灑城關(第3/7頁)

肅王譏道:“你管本王學什麽?反正不學你慶王搖著尾巴汪汪叫喚!”

“嘿?”載振聽出了肅王的弦外之音,“阿瑪……他……他罵你是狗哪!”

奕劻白了載振一眼,氣道:“老大你快給我閉嘴!你拾他那話茬兒幹嗎?唉!真是塊不成器的東西,阿瑪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哦,別人一給根竿子,你就非得順著往上爬嗎?”

載振挨了罵,恨恨的瞧了瞧肅王,耷拉下了腦袋不再吭聲。

前面受過盤查的百姓,一個接一個的出了城,轉眼便輪到了馮慎與香瓜。

一個親兵在馮慎周身上摸了個遍,又翻了翻他背後的簍子。“幹什麽的?”

馮慎忙把腰一彎,壓著嗓音道:“我兄妹二人,是出城去打柴火的……”

“打柴禾的?”那親兵狐疑的打量著馮慎,“天天都去嗎?”

馮慎點頭道:“是,天天都去,打回柴來,送到大戶人家裏換些散碎銀兩過活。”

“老子怎麽看著不像哪?”那親兵說著,從馮慎背簍裏摸出把柴刀,“這把柴刀都他娘鈍成這樣了,還砍得了柴嗎?”

馮慎一怔,忙道:“我們也帶上了磨石,正打算出城後再磨呢……”

“少他娘的廢話!”那親兵將馮慎一推,沖另外一名親兵道,“快把那逆賊的畫像拿過來!”

畫像拿來後,那親兵便對著馮慎開始比量起來。好在繪制那像的畫師從未見過馮慎,光憑借別人的口指而繪,畫出來的模樣難免與本人有所出入。再加上馮慎刻意喬裝,極力露出一副貧苦之相,故而不認識他的人,一時半會兒也難以辨清。

那親兵比對了半天,便收了畫像,打算揮手放行。肅王見狀,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回了肚子裏。

正暗喜著,奕劻突然探過頭來。“善耆啊,嘿嘿,你小子那口氣,先別急著松哪!”

肅王頓覺不妙,“慶王,你這話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哼,你小子心知肚明!”奕劻說罷,猛的從椅子上立了起來,手指馮慎,大聲向親兵喊道,“那個背簍打柴的就是逆賊馮慎,快給我拿下了!”

馮慎一聽,立馬將那親兵手裏的柴刀搶過,往他脖子上一架。其余親兵回過神來,紛紛操刀拔劍,把馮慎與香瓜團團包圍在中央。

眼見要開打,百姓們都尖叫著避在一旁,香瓜將身上柴簍一扯,也摸出把柴刀來抵在那親兵身上。“都別動!誰要敢上前,俺順手就在他身子上戳一刀!”

沒有主子號令,眾親兵也都不輕舉妄動,只是各將兵刃尖頭,齊刷刷沖向了馮慎與香瓜。

對區區一個小親兵的死活,奕劻豈會放在心上?他見馮慎二人反正也跑不掉,便向肅王冷笑道:“善耆啊,方才你一在我眼目前轉悠,我便疑心有貓膩兒,嘿嘿嘿……果不其然哪!若非你給‘提醒’,我還真是沒怎麽上心,此番能拿到逆賊,你小子也有一份大大的功勞哪!”

“阿瑪說的極是!”載振也直起了腰杆子,“肅王爺功不可沒哪!哈哈,哈哈哈哈……”

“奕劻,你這老狐狸!”肅王臉色鐵青,牙齒咬得格格直響。

奕劻不以為意,沖著載振說道:“走吧老大,咱們過去瞧瞧那逆賊去!”

“得嘞!”載振答應一聲,又朝肅王道,“肅王爺,您老也請?”

肅王心懸著馮慎,哪有閑情再與載振置氣?也不接言,陰沉著臉,同二人來在城門下。

見三人過來,包圍的親兵忙讓出一道空隙。

香瓜看到肅王,不由得欣喜道:“馮大哥,肅王爺救咱們來啦!”

馮慎眼望著奕劻,二目中似要眥出火來。“奕劻那老匹夫也來了!”

“混賬!”載振指著馮慎鼻子尖罵道,“大膽逆賊,死到臨頭了還敢口出狂言?”

馮慎冷冷看了載振一眼,“你又是何人?”

“我你都不認識麽?”載振驕橫道,“聽好嘍,我乃固山貝子,兼農工商部尚書,還兼著禦前大臣……”

奕劻忿道:“夠了老大!你跟個逆賊瞎抖摟什麽威風?”

載振急急收嘴,“是,阿瑪。”

“阿瑪?”馮慎頓時明白過來。“我當是誰?原來是老匹夫生的小匹夫!”

“你這廝嘴裏再敢不幹不凈試試……”

載振正欲再罵,奕劻卻揮手止住,他看了看馮慎,又瞧了瞧香瓜。“哼哼,自己都插翅難飛,還不忘帶著個小相好……馮慎啊,你道你倆兒抹成個泥猴,就能從我眼皮子底下跑嘍?哼,那孫猴子本事更大,也沒見他能逃出如來佛的‘五指山’啊!”

馮慎怒道:“奕劻老匹夫,我知道你所有的陰謀!”

奕劻不慌不忙地向載振道:“瞧見沒有?都瞧見沒有?這就叫狗急跳墻哪!我行得正、做得端,豈會怕你這逆賊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