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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表上的指針顯示已經是下午兩點四十三分。藤崎繪留背起裝滿五千萬的背包,把倉田的手機放進衣服口袋裏,戴上滑雪帽、滑雪鏡和手套。

“根津君在哪裏?”倉田問。

“不知道,”她搖頭,“我一直都沒看到他。聽巡邏隊的同事說,他去幫忙找失蹤的客人了……”

倉田知道她說的是入江父子。根津到底還是懷疑入江義之,而且他們在這個時間突然消失的確很奇怪。不過,現在這個時候也沒空想太多。這次無論如何,一定要讓交易成功進行。

“那我走了。”說著藤崎繪留看了一圈會議室裏在場的人們,除了倉田之外,還有中桓、松宮和宮內。

“拜托了!滑雪場的安全就靠你了!”

中桓拍著她的肩膀。

“我會按照恐嚇者的要求去做,不做多余的事情。”

“這樣就行!”倉田說,“不要多生事端,到他們指定的地方去,把錢放在他們指定的地方就行了。”

“我會這麽做的!”

藤崎繪留看了一下手表確認時間,再次看了一下所有的人,最後跟倉田行禮之後離開了會議室。

中桓坐在椅子上,點了一支煙,“那事怎麽樣啊?”

“可以說很順利。”松宮也坐了下來。

“還有多長時間?”中桓手上夾著煙問宮內。

“大概十分鐘。”

“是吧?然後就可以全部結束了!”

倉田看著上司們,“要不要到二樓去?”

“二樓?去那裏幹什麽?”中桓驚訝地皺著眉問。

“去觀望藤崎,從酒吧的窗戶可以看到她。”

“哦,是呀!”

中桓在煙灰缸裏按滅剛點燃的煙。倉田覺得大家雖然看起來心平氣和,其實每個人都過分緊張而難以鎮定。

所有的人都去了二樓的酒吧,在窗邊並排坐下。他們看著中央滑雪場,藤崎繪留正好剛剛走出來。她一手抱著雙板,另一只手拿著雪杖。看著她的身影,倉田在想為什麽恐嚇者要求運送的人要和昨天一樣。昨天是因為需要滑四十度的斜坡而選中她,看來今天依然需要這個條件。

聽到身後有開門聲,倉田回頭看了一眼,來訪者讓他不禁站起身來——只見社長筧純一郎優哉遊哉地走了進來。

“社長!”

中桓站了起來,松宮、宮內也跟著站了起來。

筧社長用手勢跟他們比劃著,“你們坐著就好。情況怎麽樣了?”

倉田走上前一步,“巡邏員藤崎正按照要求在等待中,馬上就到恐嚇者說的三點鐘了。”筧社長點著頭走近窗戶,中桓做著請他坐在自己身旁沙發上的手勢,但他還是自顧自地在就近坐下。

“今天就能了結了吧?”

雖然不知道他在問誰,倉田還是回答:“理應如此。恐嚇者說這是最後一次交易,也寫了他們會告訴我們定時炸彈的具體位置。從之前的情況來看,我想可以相信他們。”

筧社長透過窗戶看著滑雪場,搖晃著身體。

“我們只能相信這些用定時炸彈威脅我們的家夥。真是讓人情何以堪!不過,要是能這樣結束我們也放心了。一億一千萬啊!要賺這麽多錢可不容易,但和有人傷亡相比還是值得的。”

倉田不禁想說要是真這麽擔心,從一開始就應該關閉滑雪場並報警。不過現在說這個也晚了,他沒有把話說出口。

就好像能聽到倉田的心聲一般,筧社長叫了他的名字。

“倉田君!這次的事件,你也非常辛苦!我知道你並不贊同我的做法,但還是服從了我的意見。我覺得你的行為很值得贊賞!”

“我什麽都沒做,只是按照恐嚇者的要求做事而已。”

“那還不是因為我的命令嗎?這樣就行了!我們新月高原滑雪場,沒有發生過炸彈恐嚇事情。蒙老天開恩有了充分的降雪,如願按照預定時間開始營業,正式營業之後也沒有出什麽問題。雖然受大雪影響,日程多少受到影響,不過越野大賽的賽道還是按照計劃開建,比賽也順利進行。按照慣例會營業到四月中旬——這樣多好!”

和筧社長小小的身形不相稱的低低聲音在酒吧裏回響。雖然語氣平淡,但能讓倉田感受到威嚴,他再一次叮囑各位以後也要對這件事情繼續保持沉默。

“你聽到了嗎?倉田君!”

筧社長看著每一個人的臉,用像狐狸一樣的細長眼睛盯著他們。

“社長,事情還沒有結束。”倉田說,“我還是先祈禱交易能夠順利進行。”

“嗯。”

筧社長向前坐好。正在這時,宮內突然“啊”了一聲。

“看!這是恐嚇者有消息了吧?”

倉田看著藤崎繪留。她手裏正拿著手機,放在耳邊說著什麽,通話大概幾十秒。藤崎繪留放好手機,抱著滑雪板開始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