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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如此,萩村不禁點了點頭。“總得核實一下到底是不是有明幸博的。”

“我倒有一招。我馬上要去見一個人,你若方便也一起去。”

“見誰?”

柏原像在賣關子般頓了頓才道:“有明功一。”

見面的地點是品川車站附近的一家酒店。萩村和柏原在橫濱站會合,一同在酒店大堂的茶座中等待有明功一。

柏原已將自己偶爾和功一聯系的事告訴萩村,說起因是四年前橫濱的倒賣馬票舉報案。“確實,得知那個案子裏出現有明幸博的名字時,我們都很激動,以為終於抓到兇手的尾巴了。可誰知……”

“從那些渾蛋那裏一無所獲。由於借給有明的錢收不回來了,兇案發生後,他們還起了內訌。”

“你是在那時見到有明功一的?”

“嗯。想向他打聽有關他父親賭馬一事,但他對此一無所知。自然,我也想讓他了解一點調查情況。”

萩村點了點頭。

四年前,萩村已經調到現在的部門。倒賣馬票案立案後,曾一度重新開展有明兇殺案調查,萩村也參加了,但沒考慮到遺屬的事。

看著正在喝咖啡的柏原,萩村心想:這人爐火純青了。以前他並沒有那麽深切地關心遺屬心情。估計還是對兒子的事無法釋懷吧,萩村猜道。柏原的兒子做過多次心臟手術,可還是不治身亡了。萩村依然記得柏原接到兒子病故通知時的表情。當時,他蹲在地板上,雙手抱頭,呻吟不止。那聲音簡直像是從地獄中發出來的。

柏原擡起頭,望向遠方。“哦,來了。”

萩村聞聲回頭,只見一個身穿深褐色夾克的高個子年輕人走了進來。

一時間,萩村沒意識到這人就是有明功一,還將目光轉向別處。當他再次將目光投向這個年輕人後,便從那略帶陰郁的眼角依稀看到了功一童年時的表情。

“讓你們久等了。”功一畢恭畢敬地低頭行禮。他的嗓音完全變了。

“你還認識我嗎?”萩村問道。

“當然,萩村先生。”功一露出雪白的牙齒笑了。

他坐下,叫來了服務生。萩村和柏原的咖啡杯都空了。

據功一介紹,他在東京的一家設計師事務所工作,不與弟弟、妹妹見面。他們離開孤兒院的時間不一,自己一個人要生活下去已是竭盡全力。

萩村的腦海裏浮現出三兄妹的模樣,也記得當時曾希望他們今後能互相勉勵,互相幫助。他不由得感到胸口隱隱作痛:現實殘酷啊。

“不是說有東西要給我看嗎?”大致講了近況後,功一看著柏原問道。似乎他掌握的情況並不多。

“嗯。”柏原點了點頭,將手伸進西裝內袋,取出裝有那塊表的塑料袋,放在功一面前。

“眼熟嗎?”

“可以觸摸嗎?”

“隔著塑料袋可以。”

功一將手伸向塑料袋,聚精會神地看了一會兒。

萩村期待他露出驚訝的目光,然而沒有。功一只輕輕歪了歪腦袋,眼神迷茫。

“這是什麽表?”功一問道。

萩村朝身旁看了看,柏原的表情毫無變化,但他應該和萩村一樣感到失望。

“看看反面。”柏原說道,“或許不容易看清,上面寫著‘有明’‘賀新店開張’什麽的。”

功一翻過塑料袋,定睛觀察,眼睛卻只稍稍睜大。

“會不會是你們家的東西?會不會是你父親的?”功一似乎倒吸一口涼氣。他皺起眉頭,像在思索。

“不是嗎?”萩村問道。

功一將眼睛閉了幾秒鐘,然後又仔細看。“我倒是聽說過收到手表的事,但是不是這一塊就不清楚了。”

“誰送的?”柏原問。

“像是同學,父親的初中同學湊錢買的……”

“你父親在哪兒上的初中,知道嗎?”

“呃……估計是當地的公立學校。”

“這個很容易查。”萩村說道。

“是啊。”柏原點點頭。

“我說……這塊表在哪兒找到的?”功一問道。

萩村閉口不言,決定讓柏原處理這個問題,因為手表是橫須賀警察局發現的。

“在一輛被盜的車裏發現的。”柏原說道,“那車被扔在馬堀。是誰開去的現在還不知道。”

“只發現了手表?”

“不,還有幾樣東西。”柏原再次從西裝內袋中取出幾張照片,拍的是錢包、口紅和糖果罐,“怎麽樣?對這些東西有印象嗎?”

“不好說,這些東西到處都有。”

“也是。”柏原收起照片,與手表一同放進口袋。

“警察先生,那些東西若是我父親的,有可能抓住兇手嗎?”功一探身問道。

柏原瞟了一眼萩村,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這塊表為什麽現在出現也不太清楚。”

“可已經沒有時間了。若不快點動手——”尖聲說到這裏後,功一像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撓了撓頭,“那塊表是不是我父親的,還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