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第3/6頁)

太陽漸漸西沉,天空中的彩霞似乎也即將消失。

“犧牲了那麽多人,我祖父他們好像終於清醒了,於是決定凍結那項研究,將此前的資料匯整成兩本档案夾,一本由上原博士保管,另一本存放在瓜生家的保險箱中。那項研究從此成了永遠的秘密。不過事情並未完全落幕,負責研究的相關人員不放心逃跑的四個人。你可能聽江島先生說了,他們的腦中就像被人埋了一顆炸彈,必須設法處理。首先該做的就是找出他們四人。這是一件很困難的工作。不過,在機緣巧合之下,找到了其中三人。上原博士當時還健在,他負責檢查他們。那個資料夾中也收了記錄他們三人身份和當時症狀的資料。”

“三十年後,有個男人想奪取那個極為機密的資料夾,是吧?”

聽到勇作這麽一說,晃彥苦笑。

“須貝正清的父親也參與了研究。研究計劃遭到凍結之後,他父親似乎仍想暗自重新展開研究,他們父子的怪異程度真是不相上下。只不過當我祖父死後、我父親還健在時,他無從下手。那或許正象征著瓜生家和須貝家之間的角力關系。我想,恐怕是正清的父親命令他,要由須貝家的人重新展開那項計劃。他們對該計劃非常執著,所以看到我父親倒下,實權又將回到自己手中時,便開始一步步著手準備。”

“於是他從瓜生家拿走了档案夾,但遭到了意想不到的抵抗,是嗎?”

“當我知道档案夾落入須貝手中後,馬上和松村先生聯系,因為必須從許多方面擬定善後措施。”

“松村站在哪種立場上?”勇作問。

“計劃展開時,他剛進公司擔任技師,在實驗中負責與電流相關的工作。他是親眼看到實驗情形的少數人之一,聽說那簡直不是人做的事情。他說每次眼看著受驗者的樣子改變,就想逃走。可想而知,當他知道有人因此而死亡的時候,遭受的打擊有多大。後來他罹患神經衰弱,過了很久才恢復。他現在依然對自己參與那項實驗後悔不已。”

勇作想,如果松村當時還是個年輕人,會出現那樣的反應是理所當然的。剛才晃彥也說過,上原和瓜生和晃都瘋了。

“是你們中的誰提出要殺害須貝的?”勇作問,但晃彥斷然否認。

“沒人提出,我們不曾談到那種事。不過,我們倆心裏想的卻是同一件事。”

“於是你們共謀殺害他?”

“共謀的人是松村先生和澄江小姐。澄江小姐也聽松村先生說過瓜生家的秘密,應該理解事情的嚴重性。如果能夠避免,我並不想將她卷入這件事。”晃彥遺憾地蹙眉。

“你原本打算怎麽做?”勇作問,“你果然還是打算殺掉須貝吧?”

“當然,”晃彥說,“那份档案夾絕對不能交給那個男人,連讓他看也不行。”

“為了不讓他重復那種瘋狂的研究?”

“那也是原因之一。不過更重要的,是不能讓須貝知道目前還有三名受害者活著。要是須貝知道了,一定會去找他們。我們有義務保護那三人的生活。”

“況且,其中一人是你的嶽父。”

“不光是因為這樣。他們其中一人已經成了政壇上舉足輕重的大人物。要是須貝知道那個人的腦中依舊存在控制情感的線路,不知道會采取怎樣的行動。”

“政壇?”

勇作聽到這兩個字,想起了江島壯介說的話。計劃逃亡的帶頭者好像叫席德,而目前身為某派系的智囊、聞名全國的人也叫席德。

晃彥察覺勇作發現了什麽,低聲說:“這件事極為機密。因為是你,我才說。”“我知道。總之,你是因為這個理由,才決定殺他的?”

“只有這個方法才能解決問題。”

“果然是用十字弓?”

晃彥聞言,忍俊不禁。“怎麽可能?我打算用手槍。”

“手槍?”

“我父親的遺物之一,但沒人知道他有那把槍。我想,這最適合當兇器。於是我來勘察現場,結果卻發現這裏藏著十字弓和箭。我想,大概是松村先生藏的。如果有人替我動手倒也不錯。但發現那不是毒箭時,我慌了。剩下的一如你的推理。”

“松村知道是你換的箭嗎?”

“不,他到現在大概也不知道。”晃彥回答,“因為他一心以為三支箭都有毒。”

“原來是那樣啊……”勇作低喃,然後想到了一件事,“那封密函……是你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