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浮世起與落 第40章 惡跡雪難消(第3/4頁)

邊說邊系著鞋帶、披著衣服,又哈哈大笑上了,這神神叨叨說得幾個人面面相覷,隔日不見,又成了這副得性。特別是大家正難受準備開追悼會的時候,這家夥反而仰天大笑,實在是有點捉摸不定了,郭元實在,趁著簡凡說的時候,悄悄問陳十全:“陳師傅,他是不是受刺激太厲害了,反應不過來。”

“簡凡,十一點市局召開曾國偉同志的追悼會,大家都等你一起去呢。”陳十全黯黯說了句。

“不去。”簡凡抹抹鼻子,收拾利索了,一摸頭上亂發,奔著就進了衛生間,嘩嘩地開上水了。亂洗著頭發、就著水龍頭喝著涼水嗽著口,還像外出追逃一樣抹了把冷水,又奔了出來,搖著腦袋,像以努力讓自己清醒。一看眾人,都瞪著,有點仇恨的眼光。

“看我幹什麽?都追悼去了,誰追兇去?……我現在出去一趟,郭元,你去追悼會上找一個白胡子老頭,叫白健愚,綽號白毛,他是當天目擊的證人,也是曾國偉的一個老朋友,帶回來錄下口供,完善一下證據。”簡凡道,邊走邊說,這一走,後面的幾個都跟著出來了。

“他要沒來呢?”郭元問。

“一定會來,我通知的。從山東坐火車來的,早上就應該到了。”簡凡說著:“張傑,你準備一下,想去開追悼會你就去,會後和時阿姨、嚴叔一起審審鄭奎勝,這個口窩了這麽長時間了,該開了,仝孤山和孫仲文倆個人,足夠讓他開口……他一開口,肯定能咬住齊樹民。”

“那要開不了口呢?”張傑一聽,沒反對。

“呵呵……你和獄警那麽熟,就不會想想辦法?他最害怕什麽,就朝他那裏下手……別理解錯誤啊,不是讓你動手,對他這種敢自殘的,肉體打擊根本沒用,想辦法折騰他,讓他安生不了。”簡凡安排著。

“好嘞……我懂了,打擊他的意志,讓他感覺末日來臨,不得不就範,對吧,你那套我早學會了,哈哈……”張傑笑著會意了。

“肖成鋼,準備好車輛,全部打上防滑鏈,朝陸隊長要輛四輪加力的越野……陳師傅……集合CCIC人員,我下午要知道彭西巷一帶所有住戶、居民、小區、商場的情況,把彭西派出所和轄區六隊的資料綜合起來,準備掏他們老窩……”快步下樓的簡凡嘴吧嗒著,沒音了,一回頭看著三人都怪怪地看著自己,猛地省得了,嘿嘿一笑抱歉著:“咦喲,各位兄弟,還有師傅在上,小的鬥膽指揮了啊,誰要不滿意,我收回成命,自個幹去。”

四個人霎時笑了,知道這貨不是神經了,而是被案情牽住神經著魔了,肖成鋼倒仗義,說了句,聽鍋哥的,不過車歸我開啊……郭元、張傑這倆比簡凡大點的,笑了笑說了句,你是組長,聽你的嘍……陳十全呢,釋然地笑著道,媽的,師傅還得聽徒弟的,得,聽你一回,誰讓你是我徒弟呢?那你呢?

“我嘛,洗臉涮涮換身衣服,吃頓飽飯……下午碰頭啊,不讓咱們過好年,咱們讓他過不了年,怎麽樣?”

“好,讓他們過不了年……”

五人一組,重新開頭了,一看簡凡如此篤定,豪氣頓生了,五個爺們的破鑼嗓把專案辦的幾位都驚出來了,看著一身泥猴也似的簡凡,梁舞雲只顧著笑了,等想起來喊住人,簡凡卻早跑出了隊門,茫茫的雪越下越大,梁舞雲追出重案隊門的時候,已然不見了人影……

……

……

整個大原籠罩在越來越大的雪色之中,沿著汾河西岸是大原市原工業區的舊式街區,大鋼幾年前搬走之後,這裏嶙次櫛比的高低舊樓便被拆拆停停,舊街區的改造因為大量的原住戶搬遷問題一直沒有解決。

雪中一輛出租車搖搖晃晃地停在路邊,車上的乘客付了錢下了車,循著街邊步行了幾百米,不時地看著身後,稀少的行人行車,確定沒有尾巴之後,在舊街區裏三拐兩拐,敲響了一處貌似單位後門的鐵門。

斑駁的漆色已剝落了不少,銹跡不少,半晌才聽得有人開了門,一看大領子裏豎著露著半張臉的人,是熟人,一言不發地關上了門。

舊式的環形樓梯少有人跡,樓梯保留著大原重工業城市的痕跡,全部是拇指粗的鋼筋焊接而成的,這在七十年代的筒子樓裏很普遍,這個詭異的人沿著詭異地方直上了小三層,還尚自警惕地看看窗戶的外面,確認安全之後才敲響了三樓唯一的一間樓門。

“是許掌櫃……”裏面的人說了句,門當聲而開。人一側身而進,門隨即關上了。

屋裏,有點昏暗,桌邊坐著的人長臉、有幾分清秀,瞧也沒瞧進來的人一眼,正專心致志地量著天平上的黑色的粉末,許掌櫃再一細看,桌上還放著幾顆彈殼,量好的藥那是擊發火藥,用小型的沖壓機械一壓,就是加大藥量的子彈,曾經聽說過這位齊家老二,用自制的這種子彈,一槍能打死一頭山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