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此生多少惑 第41章 沒齒亦難忘(第3/4頁)

說話著,看著簡凡臉上的難色,江師傅也不勉強了,叫了句,和史靜媛一前一後出了大門,喊了後面這群人幾句,這幾位,吃完的沒吃完的,都擱下碗了,又開始眼光威脅行動,直愣愣地盯著簡凡,那意思是:你不去,哥們跟你沒完。

“要不……”簡凡弱弱地看著楊紅杏問著:“咱去看看師傅!?”

楊紅杏自然知道結果,點點頭未發言,肖成鋼早等不及了,指著叫囂著:“去就去吧,還問班長?你真雞巴虛偽……兄弟們,來時候咱們怎麽商量的?”

這一喊,蹭蹭蹭叮叮叮幾下,幾副逞亮的手銬亮在手裏,肖成鋼、郭元、王明、隋鑫幾個一起壞笑著,俱是不懷好意地看著簡凡和楊紅杏,刑警辦這事直截了當,去就請你去,不去把你銬去,裏外你得去。

“走吧,杏兒……這幫土匪咱們可惹不起……”

簡凡拉著眉眼笑著沒開口的楊紅杏,被一幹前隊友簇擁著,出了院門,上了車,兩輛警車和一輛越野,一行直駛回市裏……

……

……

“不會吧,怎麽能喝成這個樣子!?”

簡凡苦著臉,站到了醫科大附屬醫院三樓的加護病房外,透過窗戶一看,傻眼了。

“這不錯了,三隊還有喝死了的。”肖成鋼不屑地說著,一開口屁股上攤了幾腳,後面有人聽不順耳踹得。

透過窗子,腦袋上、腿上打著繃帶的陳十全,正愣色坐著,身側坐的那三位警裝的也認識,陸堅定,省廳的張英蘭和景文秀,不用說,正在做著開導工作。只不過陳師傅此時目光呆滯,像被雷劈了電打了一樣沒有什麽表情波動,偶而微微的嘴唇動動,看得做勸說工作的三位俱是一臉失望。

一發感慨回頭一看,這才明白一幹警察把自己拖到這兒來的原因,估計是棘手了,沒辦法了,死馬當活馬醫了,簡凡一苦臉,看看一幹來人,都是苦著臉,這就問著:“不是癡呆了吧?”

“不癡不呆,能認識人,就是誰也不愛搭理……還請那什麽心理學專家開導,那景大夫說什麽來著?”郭元輕聲說著,史靜媛知曉詳細,小聲嘀咕了句:“輕微型自閉,加上抑郁焦燥症狀,需要一些外部刺激,最好是他熟悉的事。”

“那好辦。”簡凡說著:“給師傅端把大狙,砰砰開幾槍沒準管用。”

“哎,對呀,這倒是個好辦法。”肖成鋼極力擁護鍋哥這個臭皮匠。

“有點道理呀,陳師傅最愛槍了。”王明也道著。

“對個屁,你傻呀?狙擊槍得給特警總隊申請,誰申請去?就陳師傅這樣,這輩子恐怕沒摸槍機會了。”郭元馬上否定了。

一說這個都有點黯然了,這個即將病退的老警察,恐怕真如郭元所說,再也沒有摸心愛大狙的機會了。只不過一個戰功赫赫的狙擊手最終倒在酒下,想起來都讓人難受。

很難受,甚至於看著枯坐在長椅上花白一頭的江師傅也讓簡凡有點難受,看著依然是風塵仆仆的一幹前隊友,也有點難受。或者不是簡凡一個人難受,在外面枯坐等著的人心裏都沒那麽好受,這個隊伍裏每年都有清退的、開除的、辭職的、退役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讓大家感覺如此地黯然,每有新隊員入隊,實戰是從這位禿子的手把手示範開始的;每一次執行任務,都是在病房裏這位禿子慎重地把槍支交給自己手上,囑咐著注意安全,囑咐著路上小心,每一次無恙歸來,總能見到這禿子笑吟吟地站在槍械庫門口看著集合解散。

雖然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誰也在警隊留不了一輩子,可要走這麽一位熟悉的人,又是這個樣子走,又怎能不讓人黯然。

門開了,一身警裝顯得不那麽矮胖的陸堅定,帶著張英蘭和景文秀倆位心理學專家踱步出來,和眾人打著招呼,一看到了簡凡和楊紅杏,出來的三個人俱是一愣,景文秀的眼裏的表情最豐富,數月之前在桂園見過,此次一見驚得差點要喊出來,好歹領導在場壓住了。張英蘭眼睛裏透著訝色,幾分驚喜地看著神彩奕奕如鶴立雞群般站在一幹警察隊裏的簡凡,點點頭,釋然地長嘆了一口氣,陸堅定卻是拍拍簡凡的肩膀,看這小夥這麽堅實,隨意說了句:“小子噯,你這塊料子不當警察可惜了,要不再回來混倆年。”

“陸隊,您是非把我折騰成這個樣子才甘心呀?”簡凡揚揚頭,示意著病房裏的人,一聽這話陸堅定長聲唉聲嘆著,無語了。簡凡又問著:“我師傅怎麽樣?”

“哎,去看看他吧……”陸堅定拍了一把,黯黯地走了,張英蘭輕聲說著:“酒精中毒導致甘油三酯血症,已經影響到了他的大腦中樞神經,加上長期處在封閉式環境裏,對他的心理健康也造成了一定影響……他需要戒酒、需要好好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