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相一線懸

張家這爺倆一瘸一聾,一個是一無所知,一位是口不能言,簡凡費盡心思比劃著問年屆八十多的張老漢幾聲,又拉著張瘸子要說自己的意思,不過這張老漢搖搖手,手又指指自己的嘴,啊啊啊了幾聲,示意著自己聽不見也不能說,來虎村長在旁邊說著這張老拴七十歲頭上害了一場大病沒要了命,可耳朵聾了十幾年了,再問張瘸子的籍貫,瘸子一說是後梁莊的,離棗樹溝比回龍村還遠,也是個幾戶的小莊,老村遷走幾年前才住到這裏,細細一問之下,和簡凡想知道的是大相庭徑,而且看得出來這爺倆對村長以及簡凡這一行人雖然客氣,但並不那麽信任,特別是張老拴老漢,眼睛一會兒是盯村長,一會盯曾楠,讓曾楠莫名其妙一身寒意直往簡凡背後躲。

說了沒幾句,正主回來了,身瘦人小、一臉賊相的張小駒進門了,喊著爹,不過一瞧院子裏來了這多人,稍稍愣了下,一瞧這得性簡凡咬著嘴唇笑了,這貨腋下挾著倆夏瓜,下意識地往衣服的塞了塞,不用審都知道沒準又在誰家地裏偷的,那小瓜仔正是長個的時候,要是自家地裏的,肯定是舍不得摘。估計是沒領到錢有點郁悶,連村長也不理會,直挾著瓜進了家裏,簡凡側頭瞧瞧,不光偷瓜了,一掀衣服口袋裏鼓鼓囊囊還塞著一把嫩豆莢。

村長早看出來了,咧著嘴有點恨鐵不成鋼地指著這貨,實在是無語的表情,喊著小駒出來,大馬金刀坐在院子時石墩上的村長這威信估計也不是一天兩天練出來的,張小駒有點畏縮,不過卻是一臉不服氣的表情,喏喏上得前來,瘸子爹站在村長跟前說著好話,好似生怕村長又挑刺一般,而簡凡和肖成鋼伺立在一旁,這架勢簡直如同三堂會審一般,一開口,還真像審了,村長是大手一屈指一指教育著:“……這些是城裏來的大老板、大幹部,問你啥話老實說啊,看看你爹、你爺,多實誠個人嘛,怎麽能有你這麽個賊娃!?你以為我瞎啦,看不著你又偷誰家瓜了?”

還沒說倒審上了,張小駒看樣虱子多了不怕咬了,揚著長,一副沒當場逮著就不算賊的得性,不過沒敢犟嘴,簡凡趕緊茬開話題,上前客客氣氣問著:“……張小駒,我們沒別的意思啊,其實就是上門來問問,棗樹溝村確實有個姓簡的貨郎,我問問你咋知道有這麽個人?”

說得是鄉裏鄉親的土話,烏龍這邊靠近陜西,話裏陜味很濃,而且語速很快,就見得張小駒有點忿意嗤鼻說著:“我知道的人多咧,一去都有人頂上名了……哎我還沒說呢,為啥給他們能發錢,就不能給我發錢?”

估計是回到家了,上面老子在張小駒有腰杆硬了幾分,反倒質問得簡凡怔了下,不過立時反過來了,客氣地說著:“你要把來龍去脈說清楚,不是不能給你發……村委還沒給你說呢,你就跑了。”

“有啥來龍去脈麽?就是昨個聽說城裏來了一群愣逑挨著村發錢呢,我就去報名了,那多假的麽?就挑出我一個來,你這不欺負人呢嗎?”張小駒把氣撒簡凡身上了,發著牢騷,簡凡兩手一攤哭笑不得:“這……這怎麽算欺負人呢?”

“什麽欺負人?你說的誰假的,除了你還有誰?”村長也冒火,唾沫星子亂濺著叫囂著,聲振屋頂,直把張小駒嚇退了倆步,老瘸爹趕緊拉著兒子給村長作揖,生怕村長生氣也似的,這下子倒真僵住了,一側旁觀的曾楠見肖成鋼也瞪眼了,悄悄問怎麽了,肖成鋼指著張小駒有點火大地小聲說:“這王八犢子,說咱們是愣逑。”

“什……什麽是愣逑?”曾楠聽不懂這裏的鄉音,弱弱地問著。

“就是傻逼的意思。”肖成鋼一解釋,曾楠聽得一愣,不過跟著會意了,這挨村撒錢,不是傻逼是什麽?本來就對這張小駒沒啥好感,這下子越發看得這貨不順眼了,那尖嘴猴腮一嘴芝麻牙,越瞧越像臉上寫了個賊字。

而這邊爭執到了真假上,村長罵罵咧咧叫囂了幾句,瘸子爹拉著,那張小駒看人多了被訓得臉上有點掛不住了,跳腳辨白著:“來虎叔你也欺負我是吧?棗樹溝荒了快三十年了,上墳都沒有一個,那來那麽多親戚,這不明擺著燒紙秧當銀錢,騙鬼呢嘛!?……我是知道遲了,你不能說我是假的嘛,要說假的,還不都是假的。”

“嗨……揍你個騸貨,就像怪話多啊……”村長一急,此時發錢的就在,這麽被村民一指責,老臉也掛不住了,說著脫著厚布鞋就要上家法,那張小駒見機得快,又像村委一般,貓著腰吱溜一下子竄出門外不知道藏那了,瘸子爹直陪笑臉給氣咻咻的村長撫胸,村長忿忿地推了一把,回頭不叠地領著簡凡三個人直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