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5頁)

“局長!我們已將周家地面掘了一米半,可還是什麽都沒找到。再弄……那……那房子就該塌了……”

點點頭,陳國華算是徹底服了:不愧是老牌特務,就連自殺都做得幹幹凈凈,不給你留下任何線索。

“奇怪呀……怎麽剛剛鎖定目標,她就自殺了呢?這不正常啊?”聞訊趕到的老袁,也不由自主陷入沉思,“這難道是巧合?世上有如此巧合的事情麽?”

“突擊審訊周志乾,是黨委會臨時作出的決定,按理說,連他本人都不知道,又怎能事先和家裏人通氣?到底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段國維的頭也大了,“會不會我們內部……”

“老段!你胡說什麽?”一聲斷喝,偷眼瞧瞧陳國華的臉色,老袁怒道,“你覺得我們當中誰會有嫌疑?不利於團結的話,以後你少說!”

陳國華已沒心情再爭論是非長短,他現在考慮的,就是該如何善後。不管陳浮究竟為什麽自殺,她肯定逃不過被定性為特務的下場,可是周志乾呢?應該給他個什麽樣的定性?雖然他也有特務嫌疑,可以暫時拘留他,但時間一長又該怎麽辦?不能因為娶了個女特務,就說他也是特務吧?無憑無據硬關一輩子,這好像並不符合我黨政策。“老袁,現在的問題復雜了。本來想借那女人撬開周志乾的嘴,可現在到好,咱們手插磨沿兩頭為難了。唉!關鍵是那徐百川,就連他也無法認定周志乾到底是不是鄭耀先,否則,你我也不用在這開小會了。”

“還研究什麽?先把人扣下再說。”老袁挾著香煙,不假思索地答道,“他不是當過舊警察麽?那就是和人民有過對立,憑這一點,給他定性個歷史反革命……不算是過分吧?”

“這個……也勉強說得過去……”

“那就這麽定了,”老袁將香煙按在灰缸,長籲一口氣,“剩下的問題,就要看小韓和國維該怎麽抓緊時間結案了……”這句話一語雙關,望著老首長那似笑非笑的面容,段國維的耳根子都紅了。

鄭耀先歪坐在椅子上,顯得很疲憊。韓冰低頭玩弄著自來水筆,時不時還提醒他“坐好”。小五將審訊記錄整理歸類,轉身遞給身後昏昏欲睡的江百韜。

“唉!該怎麽證明自己身份呢?”此時的鄭耀先已是欲哭無淚,他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難道這輩子就只能背個‘軍統特務’黑鍋,整天生活在兩頭為難的夾縫中?唉!誰看在我曾為黨出生入死的份上,給我個象老陸、墨萍那樣——幹幹凈凈地一死百了?”他現在是麻杆打狼兩頭怕——即不敢承認自己是共產黨,又怕被當作軍統特務一槍斃掉。“就地擊斃,格殺勿論”那八個字,就像一把高懸在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正在胡思亂想,耳畔突然傳來江百韜那爽朗的聲音:“小五,你這字是大有進步啊!待會兒讓老袁看看,沒準他還會很高興。嗯!他就喜歡能寫一手好字的同志。對了,你順便把盧雲凱烈士的档案好好整理一下,這是老袁點名要的。唉!老戰友就是老戰友,連親情都拗不過出生入死的戰友情啊!”

短短的幾句話,猶如晴天響起的炸雷,將正在暗自神傷的鄭耀先,轟得天旋地轉:“他在說什麽?剛才坐在余局旁邊的孟政委,居然就是老陸的戰友?那……那十幾年當中,老陸一直和一個叫‘老袁’的上級保持單線聯系……難道……難道……孟政委就是老陸的上線?”

鄭耀先這突如其來的表情變化,立刻引起了韓冰地注意。她死死盯住鄭耀先的一舉一動,生怕遺落掉任何蛛絲馬跡。就在這時,受寵若驚的小五對江百韜“呵呵”笑道:“處長,您就別拿我尋開心了,只要不被政委批評,咱哪還敢指望誇獎?”

“你這家夥知道什麽?”江百韜微微一笑,隨口答道,“我和老袁認識的時候,你才幾歲?他是什麽性格嗜好,我可比你清楚得多!不信,咱就慢慢瞧吧。”

馬小五不以為然,可鄭耀先卻驚呆了,他的大腦一片混亂,不管身邊戰士如何提醒他“坐直”,腦海中翻來覆去就是那一句話:“江百韜和老陸上線早就認識?原來江百韜和老陸上線早就認識……”

什麽時候離開的會議室,他不知道;什麽時間被送進了牢房,他也不清楚;什麽時間牢房內多出兩個窩窩頭,他連看都沒看。整個人癡癡傻傻呆坐在水泥地面上,望著擺在面前的三根草棍,一坐就是一宿。

“周志乾到底怎麽啦?局長,我覺得有些不對。”韓冰找到陳國華和老袁,憂心忡忡說道,“難道……他聽說老婆自殺了?這不可能啊?就算是夫妻同心,也沒這麽湊巧吧?”

“小韓,你把當時的情況再重復一遍,我們都來琢磨琢磨,看看有沒有疑點。”老袁叫大家坐下,隨即用眼角一瞥段國維,示意他給韓冰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