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第5/21頁)

“那他有女朋友嗎?他有特殊的約會對象嗎?”

弗拉納根搖頭。“據我所知沒有。他曾經同冰蝶·布萊斯約會過一段時間。她是第一電台的DJ,但他們在幾個月前分手了。”

寶拉的興趣來了。“是誰提出了分手,羅比還是冰蝶?”

“我對這個事情一無所知,但是他看起來一點也沒有為此而煩惱,你知道。”他又把額頭靠在窗戶上。“總之,這些與羅比中毒有什麽關系呢?他的隊友或者前任女友都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我們需要調查所有的可能性,弗拉納根先生,所以在冰蝶之前,他在情場(球場)嬉戲?”寶拉為自己的一語雙關驚訝,可別讓他覺得我是在說廢話。

“我想是的。”他轉過來,搓太陽穴。“你得問問那些小夥子,菲爾和帕爾斯,他們可能知道。”他渴望地看著ICU門的方向。“我希望他們能讓我見見他,你知道,至少說句再見。我無法相信。”

“那麽周五呢?你知道他在周五做了什麽嗎?”

“我們周五在訓練場,”弗拉納根停了一會兒,“我要想想。他有一點無精打采,低著頭,追球的時候反應慢,就像犯困了。我什麽也沒想,你知道。他們都有狀態不佳的時候,而且坦白說,你寧可他們在訓練時而不是正式比賽時不在狀態。而且他並沒有狀態低落到需要我去做些什麽。然後他在周六說自己染上流感了,我就將他的低落歸結於此。”

寶拉點頭。“那樣的症狀可能發生在任何人身上。現在,我得問你是否能想起來,有什麽人與羅比鬧過不愉快嗎?他是否收到過惡意郵件?是否被跟蹤過?”

弗拉納根往後一縮,搖頭。“我不可能知道他這一路走來跟哪些人鬧過別扭,你知道嗎?他和尼爾斯·彼得森一向有點隔閡,就是曼聯的那個中後衛。但那是在球場上,而不是在真實生活中。我的意思是,他如果在酒吧裏遇到彼得森,他們可能會有一點小爭執,但僅限於此。不會演變成鬥毆,更不要說是投毒了,”他將手伸向空中,“那是愚蠢的,就像在不良電影裏那樣。我沒什麽要說的了,因為不管說什麽都沒有任何意義,”他用拇指指著門,“那個小夥子要死了,這是悲劇。我就知道這些。”

寶拉感到已經觸碰到弗拉納根答疑的底線了,他們可能還會有再次交談,但是目前他不大可能再對她說什麽了。寶拉站起身來。“我希望你能與他道別,弗拉納根先生,謝謝你與我溝通。”

他點點頭,但心神不定,沒有注意到她在說什麽。寶拉離開了,思考著死亡與重生。她完全是帶著苟且偷生的自責回到了生活中。但是多虧了托尼·希爾,她開始懂得自己必須讓這份禮物有意義。羅比·畢曉普事件就是意義的開始。

並非所有羅比·畢曉普的粉絲都聚集在布拉德菲爾德紅十字醫院。那些住在拉特克利夫的粉絲決定跨城將從超市裏買的花和他們孩子的畫帶到布拉德菲爾德維多利亞隊的訓練地。他們堅守在鐵鏈圍欄處。警探凱文·馬修在門口保安處停下來出示入場許可證時,忍不住感到一陣眩暈。他無法忍受公眾情緒的傾瀉,他敢打賭,這些遊行到拉特克利夫廣場的人只聽到羅比·畢曉普說過一句話:“還有誰還要我的簽名嗎?”但不久後,凱文就開始哀傷,並憎恨他們那副廉價的姿態。他認為,如果這些遊行的人將這些情緒用在日常生活中——用在他們的孩子、合作夥伴和父母身上——這個世界會變得更美好。

“沒風度。”克裏斯·戴文坐在乘客座上說,就像知道他在想什麽。

“過幾天他真正死後發生在這裏的一切又會不一樣。”凱文在保安示意讓他們通過時說道。保安指示他們去擋住了運動場視野的那排扁長型建築附近的停車場。他們路過球員的法拉利和保時捷時,他放慢車速,贊許道:“好車!”

“你已經有一輛法拉利了,對嗎?”克裏斯說,回憶著寶拉告訴她的情況。

他嘆了口氣。“全球限量版敞篷QV系列,紅色法拉利。二十四台中只有這一台能從右側駕駛,她是我夢想中的愛車,可很快就是別人的了。”

“噢,不,可憐的凱文。你為什麽把它處理掉?”

“她只有兩個座位,孩子們根本擠不進去。她屬於單身漢,克裏斯。但我不認為你會對她感興趣。”

“對我來說太貴了。我從沒把希妮德的話聽完。但她一直說那是輛會引發我中年危機的車。”

“太可惜了!我可以肯定她會有一個好人家接手,至少我打算晚一點再處理她。”

“為什麽?”

“有個報社記者叫賈斯廷·亞當斯。他為汽車雜志撰稿,想寫一篇關於普通人開不普通車的文章。顯然警察開法拉利正合他意。但我讓斯特拉同意,在雜志文章出來之前我仍然開現在這輛車,我的名字和照片出現在雜志上時,我不會有任何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