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第3/10頁)

“不會有人用這種方式自殺,太難以理解,太痛苦,太慢,”卡羅爾說,回憶鄧比告訴她的信息,“關於‘美好時光’這個網站,考慮到在羅比身上確實找到了這個網址,我認為可以假設那天跟他一起喝酒的人熟悉這個網站。斯黛西,你覺得他們能幫我們嗎?”

“取決於他們的態度。”她開始說。

“還取決於他們是否是足球愛好者。”凱文說。

斯黛西對此表示懷疑。“有可能,我認為,我們可以先要求他們發一封郵件給讀過哈裏斯頓高中的用戶,要求這些用戶與我們取得聯系,提供個人近照及周四晚上的活動信息。這樣我們就不用等到有了批準令再行事。”

“這不就打草驚蛇了嗎?”凱文問,“把我們的想法泄露給他們?我念過哈裏斯頓高中,你知道,我們對官方不是很友好。哈裏斯頓那時候就很漂亮,但沒有現在這麽奢靡。在羅比的時代,他們也不是會傾力幫助警察的一群人。你要面對的是一群大騙子,他們很快就會發出一些照片,但完全不是我們想要的,還可能讓我們誤入歧途。我認為不如直接向那個網站要這批用戶的名字和地址,他們如果不合作,我們再去申請批準令。”

卡羅爾從斯黛西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惱怒。她通常在認為同事缺乏對信息科技的了解時持保留態度。

斯黛西用疲憊而耐心的口吻說:“網站會為他們的用戶儲存的唯一地址,就是郵箱地址。也有可能會有信用卡賬單地址。但是就算有,那也是受法律保護的數據,我們肯定需要有批準才能拿到。關鍵問題是,我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保密情況下跟這些人取得聯系。我們回到車上之前,與我們談過話的第一個人就已經將相關信息貼到網上去了。所以我們最好從一開始就坦率些。在線社區意識到自己涉身其中時會更傾向於合作。我們與他們同步,才能得到他們的幫助。我們如果帶有敵意,他們會讓我們的工作加倍困難。”從某種程度上講,這是斯黛西發表的重要講話。這是一種標尺,卡羅爾想,衡量出她對待這個案件的認真程度。

“好的,斯黛西,你去試試看能否讓‘美好時光’的人同我們合作。你如果碰壁了,回來找我。那麽凱文,你要看看畢業照片,看能否讓你的老同學不負所望地說出事實。克裏斯?”卡羅爾轉向克裏斯,“你們在阿曼迪斯的調查怎麽樣?”

克裏斯搖頭,“酒吧周四的值班人員記得在伏特加吧見過羅比,但是他們都太忙了,所以沒有注意到他跟誰在一起。客人們也是。我想我們可以排除他當時遇到的是極品金發美女的可能,因為如果是這樣,其他人很有可能會注意到。寶拉留意到一件事情……”克裏斯朝寶拉點點頭,然後從文件夾裏拿出一張紙,“酒吧裝有監控攝像頭,不幸的是攝像頭只是用來監視員工,而不是客人。攝像頭只是確認所有的現金都收訖、吧台後面沒有人碰毒品的管理手段,所以並沒有指向顧客。但我們得到了這張圖片。”她走到白板前,將一張分辨率很低的放大的照片釘上去。“這是羅比,”她指著照片邊緣的一只手說,“因為他中指有凱特語環形文身。我們還可以看到,他身邊有個人。他指尖幾寸外還有半只手、一只手腕和一部分前臂,是男性。”她說,聲音中混雜著厭惡和勝利的情緒。“攝像頭的角度再多一點,我們就知道他是誰了。我們知道的所有信息是,他是個男性,且右手的手掌、手腕和下臂部分沒有文身。”她離開白板坐下來。“至少斯黛西可以讓網站的人知道我們只關注男性。”

“我們可以就此就確定嗎?我們可以確定這個人就是要找的人嗎?”薩姆插嘴說。

“目前只能盡全力找到這個人。我們已經瀏覽所有的錄像,沒有看到羅比旁邊有其他什麽人。在他後面同他說話的人不可能是跟他一起喝酒的人。看,這個在吧台面對羅比的人離他最近。”

“好的,”薩姆退步,“同意了。”

“謝謝。克裏斯,還有什麽消息嗎?”

“我從街道監控錄像裏得到一些消息,”寶拉說,“我讓夜班值班人員晚上瀏覽的。羅比肯定不是從前門離開的,因為那個區域到處都是攝像頭。所以他一定是從側門,也就是所謂的VIP出口離開的。那裏沒有攝像頭,因為俱樂部想塑造維護名人隱私的好形象。這樣,俱樂部的保安人員就不會經不住誘惑而向八卦雜志售賣信息。三線明星只要沒到與酒醉的粉絲靠墻亂搞的地步,就不會被媒體曝光。理論上是這樣。”

“俱樂部的後巷就是戈斯街,那裏是廟區的區域……”寶拉停了一會兒,嘴巴噘起,眼睛眯起來。“當然,廟區地界的攝像頭很零散。那裏的街頭生意太多了,他們肯定不想被監控,所以政府每次要裝更多的攝像頭,他們總是向議會抗議。因此我們沒有羅比走上戈斯街後的影像。但是我們的確從勝利大街的攝像頭得到一個很短的剪影。我剛把它放在網絡上,你們都可以在自己的電腦屏幕上看到,也可以現在在這裏看。”她把筆記本電腦拖向自己,敲擊鼠標,然後面向著卡羅爾的交互式白板被激活,一個模糊的圖片出現了。勝利大街上的陰暗和街燈的亮光形成明暗對比。“這太模糊了,”寶拉說,“我們應該可以讓它再清楚一點,但是我不知道這張圖片有多大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