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第4/10頁)

攝像頭正對街道,角度對著尋花問柳的人開車在勝利大街緩緩駛過時的車牌號碼。接著兩個身影從十字路口出現,在路邊停了一下,等待晚班巴士經過後便輕快地走過馬路,消失在另一側。他們知道羅比·畢曉普是目標,所以能在步行者走到最靠近攝像頭的地方時辨認出這個足球運動員。但是在他旁邊的那個人只是個黑暗的影子,除了有個短暫的瞬間,可以看到一個模糊的白影搭在羅比的肩頭。

“殺手就像偽裝成好人的惡魔卡斯伯,他媽的,”凱文說,“至少我們知道他是白人。他好像知道攝像頭的位置。”

“我認為他的確知道,”寶拉說,“我認為非常有價值的一點是,這是監控錄像中羅比和嫌疑犯同時出現的唯一的鏡頭。廟區的確缺少攝像頭,但也不可能在那麽遠的路程中一次也沒有被拍到。”這時白板上出現廟區的地圖,阿曼迪斯和有監控攝像頭的地方被特別標注出來。然後寶拉敲了下鼠標,接著有條紅線彎彎曲曲地繞過街道,除了勝利大街的攝像頭外,把其他的攝像頭都避開了。“他們如果走這條路線,就只會被從邊上拍到,而且被拍到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分鐘。而從其他路線走,他們就會被拍到頭頂。他們走的是紅色路線,他們不可能是偶然走了這樣彎彎曲曲的路,但我想有意躲避攝像頭的人肯定不會是羅比。”

他們盯著地圖看了好長一段時間。“幹得好,寶拉,”卡羅爾說,“我認為可以確定我們正在尋找的這個人是本地人,他上的是哈裏斯頓高中,對廟區的基本情況很熟悉。恕我直言,凱文,這是你的校友,而不太像是俄羅斯黑手黨,當然除非他們利用本地人才。所以我們敞開思維去設想。寶拉,你知道他們是怎麽離開廟區的嗎?”

“沒有相關信息,長官。最近那塊地方建了大量智能公寓,他們也可能上了車。我們無法知道他們是怎麽離開廟區的,只能肯定他們沒有在廟區的主要街道上露過面。”

“好的,我們再看看能否從更商業化的監控錄像中找到有用的鏡頭。有沒有蓖麻毒素來源的進一步消息?”

凱文看了看筆記本。“我同大學藥理學部門的講師聊過,他說這很容易制作。只需要蓖麻籽、堿液、丙酮和一些基本的廚房用品——廣口玻璃瓶、咖啡濾紙、鑷子之類的東西。”

“去哪裏搞蓖麻籽呢?”克裏斯問。

“在阿爾卑斯南面隨處可見,如果怕麻煩還可以在線購買。基本上,我們之中如果有任何人想制作足量的蓖麻毒來襲擊整個大樓,都可以在下周三搞定。我覺得追蹤原料沒有任何意義。”凱文疲憊地說。

會議報告中全是令人沮喪的信息。卡羅爾告訴自己和大家,信息也許沒有那麽關鍵,但他們已經取得了一些進展。每一次調查都有陷入困境的階段,但馬上就會有法學和病理學的檢測結果出來。他們如果幸運,那些結果將為他們帶來新的進展。

托尼覺得就像有帶著紅色炙熱蠕蟲的倒鉤在撕裂自己的肉,受不了了,開始尖叫。疼痛漸變成脈沖般的刺痛時,他覺得大腿裏就像有一條電鰻。他疼得無法呼吸,痛苦地呻吟著。“每個人都說將排管取出時最痛苦。”一個中年護士愜意地說道。

“啊!”托尼咆哮著,“沒錯!”他的臉和脖子上都是汗珠。他感到第二根管子移動時的刺痛時,整個身體都僵硬了。“就一會兒,讓我緩一緩。”他吸了一口氣。

“出來總比進去強。”護士無視他說的話,一邊說一邊繼續。

知道將要承受什麽並不能讓第二次比第一次輕松些,他握緊拳頭,閉著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的尖叫聲消逝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他總是跟個大姑娘似的。”他媽媽正在和護士交談。

“我聽過更堅強的男人在取排管時哭爹喊娘,”護士說,“他已經比很多人棒了。”

瓦娜莎·希爾拍拍護士的肩膀。“我就愛你們這些女孩維護他的方式,我希望他沒有帶給你任何麻煩。”

護士笑著說:“哦,沒有,他表現得非常好。他為你增光了,真的,希爾夫人。”然後她就走了。

他母親的溫和也隨她而去。“我和布拉德菲爾德十字基金有一個會議要開,我想我最好出席。她們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她們打算給我帶一個腿環,看我能否在今天或明天下床。我催著要在下周前出院。”他留意到母親臉上的沮喪,考慮著怎樣讓她振奮起來。但是他心裏的那個小男孩出現了,警告他這樣做可能不會帶來片刻的愉悅。“別擔心,我不會讓他們把我推給你照顧。我即使告訴他們我要回家,你所需要做的也就是在他們送我回家時露個面,然後把我送到我自己的房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