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第2/29頁)

“維德先生的死可能同布拉德菲爾德的一起謀殺案有關。如果真是那樣,你講的就都是實話。”寶拉說。

“如果是那樣就太好了。”嘉娜說,笑了一下,豐滿的嘴唇扭曲了。“報紙說你毒死了前任老板後,你再找到一份管家工作可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我能理解,”寶拉也笑了笑,“但我們的這個設想如果是正確的,必定有很多媒體報道說,你沒有做那道食物。你到時候找工作就容易了。”她把照片收起來,放回信封。“你幫了大忙。”她說。

“我希望自己能提供更多線索,”嘉娜說,“為了他,也為了我。他是一個好老板,你知道,從不提要求,非常感恩。我認為他不習慣使喚人。你們如果能找到殺死他的兇手,那就太好了。”

裏斯·巴特勒坐在那裏,左手臂橫過瘦弱的胸口,搭在右手臂上,右手托著嘴和下巴。他彎腰駝背地盯著卡羅爾·喬丹,顯得憤怒,紅頭發高高地聳立成團,這是在監獄過夜後的經典發型。“我的客戶會起訴布拉德菲爾德都市警局騷擾他。”他的責任律師甜甜地說,用修剪得很完美、塗著指甲油的手,將一撮長發攏到耳後。

見鬼的布朗溫·斯科特,卡羅爾想,她證明了魔鬼都穿普拉達。幸運的是,昨天晚上已經來過的責任律師是知名度很高的斯科特刑事律師事務所中的一位年輕律師。當然,因為這個案件同羅比·畢曉普案件有混雜的緊密關系,而且卡羅爾·喬丹可能作為警察被告而帶來豐厚利潤,布朗溫今天親自出馬了。她穿著整潔的制服,化著濃妝,顯然已經準備參加當天早上必定會出現的“自發式”媒體采訪。這對老對手又開始隔著桌子對抗。“很高興知道他作出了決定,”卡羅爾說,“而我還在考慮是否要起訴他非法拘禁。”

薩姆靠向前。“而且,他在知道我們是警察後拔腿想跑,有拒捕的意思,就是這樣。”

布朗溫同情地看了他們兩人一眼,然後搖搖頭,好像對他們的表現很失望。“我的客戶還在經受你們的肆意妄為帶給他的痛苦。雖然如此,他還是願意回答你們的問題。”她的口氣表明,她實在寬宏大量,給予了他們非常規的幫助。

卡羅爾的信心再次受到打擊,依她的經驗,布朗溫·斯科特的客戶都傾向於“保持沉默”,也就是卡羅爾所認為的“我做了”。她允許裏斯·巴特勒談論這件事情,就等於告訴卡羅爾,她很有可能是在浪費時間。當然,這可能是個愚蠢的客戶,對爭強好勝的斯科特女士施加了影響。卡羅爾整理了一下思緒,對著巴特勒興高采烈地說:“很抱歉,攪擾了你的周末美好時光。”

他的前額皺起來後就像大米布丁的外皮。“你是什麽意思?”他透過捂著嘴巴的手含糊地說。

“羅比·畢曉普死了,這一定讓你很高興。”巴特勒看向別的地方,沒有說話。“你有可能認為他該死,”卡羅爾繼續,“我的意思是,我們知道你不喜歡他對待冰蝶的方式。”

巴特勒瞪著她,把手從嘴巴上放下來後惡狠狠地說:“冰蝶老早就把他給甩了,我為什麽要關心他怎麽樣了?”

“好吧,我覺得你不想讓他們再在一起。”

巴特勒搖頭。“她不可能這樣貶低自己,再和他在一起。她只是在等一個能夠讓我們在一起的正確時機。”

“住口,裏斯,”他的責任律師插嘴,“別被她忽悠了,回答她的問題就行。”

“你想回答問題?好的,上周四晚上十點到周五早上四點之間,你在哪裏?”卡羅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在家,我一個人。我周四工作到下午六點,然後在周五八點又開始工作,我沒有汽車,只有自行車,我騎車很快,但沒那麽快。”巴特勒說,傲慢的斜視變成擠眉弄眼,因為嘴巴上的傷口被扯到了。

“有火車,”薩姆說,“從紐卡爾斯到布拉德菲爾德只要兩個半到三個小時,取決於是直達還是在約克換乘,你也可以借一輛車,或者偷一輛,不管怎樣都是可以做到的。”

“只可惜我沒有那樣做,我整晚都在紐爾卡斯。”

他們應該先查查車站和火車方面的信息,卡羅爾想。但是他們在他的後院抓到他時,很清楚他不會自覺自願地跟他們走,她不得不逮捕他。時間在流逝,她還沒有證據。“你覺得你幫冰蝶擺脫羅比,是幫了她一個忙嗎?”

“不管是誰做的,都是幫了她的忙,但做這件事的人不是我”他固執地說。

“你確定嗎?我認為你很容易就可以得到毒藥。”薩姆插進來,這是他們倆之前說好的。“我們面對現實吧,你試著以男人的身份挑戰他時,羅比輕易就贏了你。你沒有辦法跟他公平較量。你利用毒藥更有勝算,一個人不可能贏了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