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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稱他為神奇小子托林。這是什麽意思,丹?”寶拉保持著輕快的語調,幾乎有些戲弄的意思。

他的一邊嘴角向下扭曲著,做了一個表示遺憾的鬼臉。“我這麽取笑她,是因為她經常嘮嘮叨叨地誇自己的兒子有多出色。我自己也有個孩子——貝基,但我從不力圖證明她是最聰明、最漂亮、最有天賦的。貝芙談起托林的方式,會讓你以為之前沒人生過孩子,就是這樣。”他聳聳肩,露出微笑,做出仿佛與她合謀什麽的表情。“沒什麽大不了的事。”

“他起碼出色到知道要報告母親的失蹤。”寶拉環顧房間,“那麽,根據你的了解,貝芙昨晚沒什麽計劃嗎?”

“她只對我說:先去‘新鮮速遞’,然後回家。”

“她之前有沒有說過她有什麽計劃?”

他又聳了聳肩。“她如果想要和托林去看電影或足球賽什麽的,有時會說的。她也會談起電視上有什麽東西她很想要。不過,她也不會經常把她的計劃告訴我們。老實說,這裏總是在全負荷運轉,你不得不集中注意力。這可跟在工廠流水線上工作不同,在那裏,你可以聊任何事情。但我們如果搞砸了,人們就會病得更嚴重,有時候甚至會死亡。因此,我們並不喜歡太多的閑聊。”

“你知道她正在和誰約會嗎?”

“就算她真這麽做了,我們也不知情。看,你和布萊辛生活在一起。你一定知道這是種什麽感覺。醫院就像個流言制造廠,而這個地方更是緋聞的中心。”

“我還以為你們沒時間閑聊呢?”寶拉用嘲笑的口吻和理解的微笑化解了他的攻勢。

“我們配藥的時候當然不行。但是在櫃台上,上下班時在班車上,他們就會互相傳遞各種各樣的信息,而我從沒聽說過貝芙看上誰的閑話。她自從離婚後,和許多男人出去過,但同時她又感到這些關系不會長久,因此很快把他們拋到腦後。據這裏的人所知,她已經獨立生活了好些年。”他突然變得有點過度保護她了。

“那你呢?只和門衛鮑勃出去喝喝小酒?你稍後見過貝芙嗎?”

丹突然對身邊架子上的物品極其感興趣。“事實上,最終我沒去和門衛喝酒。我沒有心情。我在回家的路上,自己去喝了一杯。”

“你還記得在哪裏嗎?”

“伯蒂酒吧。”

“你指的是阿爾伯特王子?”寶拉知道那個地方。那是一個生意很好的酒吧,在市中心的邊緣,因為啤酒便宜經常爆滿。

他點點頭。“就是那裏。”

“並不算是能安靜喝酒的地方。”

他做了個鬼臉。“沒人會煩你,那裏太擠了,不會有人想在那裏閑聊。我想要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時,就會去那裏。”

而且,沒人會記得你到底有沒有去,寶拉心想。又一條線索斷了。“你知道貝芙和誰發生過糾紛嗎?同事?其他部門的員工?患者?或者工作之外的某些人?”

丹表情茫然。“她從沒說過這類事情。我的意思是,我們在櫃台前會接觸一大堆人。客人們並不總是那麽友好。然而,貝芙一般都很擅長息事寧人,她不會激怒別人,”他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不像我。我不擅長和他們打交道。有時候,我會直接走開,而這時,貝芙會走到櫃台旁邊,平息風波。”

“這麽說,沒有男友,也沒有敵人。她最近是否有些心神不寧?惱火?或者恐懼?”

他再次摩挲著胡須。“這不是她的風格。貝芙不是一只容易受驚的小貓。我可以說,只有托林出了什麽事她才會害怕。而他並沒有出事,對嗎?根據你所說的話,應該沒有。”

除了他把媽媽弄丟了這件事,寶拉心想。“如果我告訴你昨晚貝芙失蹤了,你的心中有一部分會不會說:‘是的,這就說得通了’?”

丹毫不猶豫地搖搖頭。“不,貝芙是個完全值得信賴的人,她完全有自控能力。她如果真想一走了之,在消失之前不會讓別人注意到她想這麽做。”

寶拉想不出還有什麽要問丹的,雖然她感覺這個人一定隱瞞了什麽。她站起來,從口袋裏夾出一張名片。“請把凡哈妮·巴特的手機號碼用短信發給我,可以嗎?你如果想起了什麽,請告訴我。任何不尋常的事,或者貝芙說過的話。我們對這件事的態度很嚴肅,丹。”

“好的。告訴托林,我們都很想他。”

這也許是調查中比較容易的部分了,寶拉一邊想,一邊查看自己的手表。她已經派了兩個探員到娜迪亞·韋爾科娃的公寓,並答應加入那裏的調查。除非娜迪亞住在修道院的小單間裏,沒有任何財產,不然他們肯定還在那裏,翻看她的內衣抽屜和櫥櫃。這是一扇小小的機會之窗,可以從中推斷出許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