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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的新老板不是卡羅爾·喬丹。克裏斯、斯黛西、薩姆和凱文也不在你身邊,無法跟你討論這些事。”

“你說得都對。我知道,你已經不為布拉德菲爾德警察廳工作了,也不欠他們什麽。不過,我猜我已經習慣把你當成征詢意見的對象……”

“甚至當老板說‘不’的時候。”他的嘴角再次浮現出扭曲的笑容。他們兩個都清楚地記得他們跟在卡羅爾·喬丹背後的時光,為了他們認為正確的理由。

寶拉眉頭緊鎖。“好吧,我可沒覺得她壓榨你時感到良心不安。我認為你如果想幫忙,我們就該讓你幫。你如果不想,你只需要說‘不’。”

“我知道。我並不是在針對你,寶拉。我有能力,而且我喜歡使用這種能力,而不是把它拋光上蠟,存放在架子上。”這次他的微笑沒那麽復雜,卻很悲傷。“除此之外,對我來說,你是最接近朋友的存在。我如果不能幫助朋友,那我算什麽?”

寶拉抖了抖身子,像一條剛從河裏爬上來的狗。“哦,太他媽好了。聽聽我們的對話,多麽可憐的一對啊。”

“我們就是如此,不是嗎?最好還是老老實實地完成工作,別再說歐普拉秀了。那麽,除了這是你在新團隊的第一天,今天到底還有什麽奇怪的呢?”

寶拉跟托尼說了托林的事情,還有貝芙·麥克安德魯的無故失蹤,以及她如何幫助那個男孩擺脫了社會組織不靠譜的監護。“我和最後那晚跟她換班的值班藥劑師談過了。貝芙沒有說起過那晚她有任何計劃,除了在回家路上買點東西。我也詢問了她的一些女性朋友,沒有一個聽她說過什麽,”她的手指在玻璃杯的邊緣遊走,“老實說,托尼,我不喜歡這種局面。”

他靠到椅背上,研究著船艙低矮的屋頂。“讓我們考慮一下各種可能性。各個急救站沒有相關的事故或意外記錄。”

“我告訴過你,我已經查過了。”

“我知道你查過了,我只想把每種可能性都過一遍。失憶症?很難相信她會消失二十四小時,而不通知任何靠譜的人。而且,真正的失憶症罕見得不可思議。通常,失憶總跟頭部受傷有關,那麽她就會在醫院。而你排除了這種可能性。”

“她已經死了,對嗎?”

他舉起一只手,掌心朝著她。“你直接跳到結論,因為這是你熟悉的模式。在你的世界中,謀殺案是每周都發生的基本事件。但對於我們大多數人來說,並不是這樣。考慮到六度分離原理6,我們中的大多數人與凱文·貝肯7的關系更近,而不是與謀殺案受害者更近。我們得先確認更有可能的情況。”

“比如說?”寶拉固執地揚起下巴。她知道將會得到什麽答案,她已經排除了其他選項。

“一個男朋友或一個女朋友。她情不自禁地跟著愛人跑了。”

“她是直女,而且我詢問過的每個人都說,她近年來沒跟任何男人約會。”

托尼往前湊了湊。“你覺得這現實嗎?你對她的描述是:聰明、有趣、充滿魅力。我猜她三十多歲快四十了吧。我以為,她要過修女生活還太年輕了。”

跟卡羅爾·喬丹去說這些吧。你們兩個有多少年避免走到一起了?寶拉正色道:“一個直女會說,等你到三十五歲的時候,所有的好男人要麽被搶走了,要麽就是同性戀。”

“等你到四十歲的時候,離婚不期而至,每個人都在尋找第二春。我能想出充足的理由,貝芙為何不必在屋頂上叫春,呼喚一個新男人?也許是某個工作夥伴,也許是某個已婚人士,也許是托林的一個老師。”

某個工作夥伴?過度保護她的丹?“如果真是這樣,她會告訴最好的夥伴,女人都會這麽做。”除非丹就是她最好的夥伴……

“你難道從來沒有秘密戀情嗎?”

寶拉有些尷尬地大笑起來。“當然有,我是同性戀。我在生命中的一半時間都感覺自己像多麗絲·戴8,但我還是經常會把感情生活告訴我最好的夥伴,”然後她突然停下來,把手放到嘴上,“除非她就是那個女朋友。哎喲,我忘了這點。”

“看吧?”

“對,但我沒有孩子。你忘了托林。”

“我沒有。我是想提醒你,假設總有例外。你曾有很充分的理由不公布戀情,貝芙可能也有。但即便考慮到秘密戀愛的可能性,你可能還是對的,秘密戀愛並不能解釋她為何一句話不留就消失。她不會什麽都不說就拋棄托林。有些母親會,但貝芙肯定不會為愛逃跑。但是,你私底下對貝芙的了解——從她同事和托林那裏得到的信息,並不算是可靠的證據吧?”

“她絕不會留下他無依無靠。”寶拉強調道。

“我會說就某些方面而言,他已經是個十四歲的年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