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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她現在說話就像詩人一樣。該死的,信息的洪流,寶拉一臉嚴肅地想。她不想把菲丁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免得招來檢查電子郵件的繁冗工作。“另一組人調查她最近的所有約會。我需要你們從那些人身上榨取出所有信息。而且,我需要他們的不在場證明,拜托了。我知道這是個噩夢般的任務,因為有許多人牽涉其中,但我們不得不搬起每塊石頭,找出隱藏在下面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小爬蟲。”

“正在檢查電腦的犯罪現場鑒證科人員找出了兩個似乎是她最親密朋友的女人。麥金太爾警官,你和我找她們兩個。今天下午晚些時候,我會開一個新聞發布會。在此之前,她們的身份還需要保密,”她關掉屏幕,“這就是我們目前掌握的信息,各位。我全指望你們了,娜迪亞也全指望你們了,我們為了她和她的家人,努力行動吧。”菲丁以一個令人神魂顛倒的微笑結束講話。寶拉斷定,她知道如何運用魅力,從她表演般的言行中能明顯看出這一點來。菲丁在犯罪現場沒有對格裏沙用這招,她可能只在有明顯好處的情況下才會使用它。讓小組成員都熱愛她是第一要務,讓病理學家做額外的工作不那麽重要。

寶拉努力擠過一群嘰嘰喳喳的警官,他們正圍在菲丁身邊討論簡報的內容。“早上好,麥金太爾,”菲丁漫不經心地說道,翻閱著一沓文件,“給我十分鐘處理一下這堆事務,然後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我需要先跟值班督察談一下,長官,”寶拉用她最具說服力的語氣說道,“關於我昨天碰巧遇到的人口失蹤案。我得向他介紹一下基本情況,確保他們認真對待此事。”

菲丁那精心修剪的眉毛挑了起來。“他們有什麽理由不認真對待它?”

寶拉知道自己必須非常小心謹慎,不能走錯一步。她是這裏的新人,不知道這個警察局各個勢力之間的關系。“沒有理由。我認識那個失蹤者,長官。她的兒子把他們家的鑰匙給了我。我想親自把我知道的情況傳達給值班督察。只有這樣,他們才知道我對此很感興趣。而且,我能為他們提供背景資料。”

“你是不是管了你不該管的閑事呀,麥金太爾?你不再是重案組的一員了。在這個警局裏,我們尊重每個人的權限。你是不是覺得一件謀殺案還不能滿足你,還想利用上班時間去幫其他警察?”菲丁沒有壓低聲音。離她們最近的警官假裝沒有聽到,但寶拉知道自己的形象全都毀了。她能感覺到耳朵又熱又紅。

“正如我所言,我認識失蹤者。她的兒子暫時和我們住在一起。”

菲丁突然停止翻頁。“我說的是一個未成年人嗎?”

“他十四歲。”

菲丁凝視著她,好像她瘋了。“你在想什麽?你應該打電話給社工,或者他的親戚。我最近一次得到的消息是,你還不在值得信賴的成年人名單上呢。”

寶拉對這種自以為是的優越感不禁感到義憤填膺。“離他最近的親戚住在布裏斯托爾。他的父親在軍隊中,正在阿富汗。我覺得他待在我空余的房間裏會比待在緊急安置點更安全,”她停了一下,繼續說道,“長官。”她完全不能理解菲丁。菲丁的同情心上哪兒去了?她是個母親。如果有誰能理解寶拉,那一定是有孩子的人。

菲丁惱火地嘆了口氣。“那麽,去跟值班督察說明情況吧。動作快一點。我們這裏有個兇殺案,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她對寶拉揮揮手,不耐煩地打發她走。寶拉快走到門口時,菲丁叫她。“你如果準備繼續照顧那個小孩,看在上帝的分上,先獲得親戚們的允許。我可不想以非法監禁拘捕你和你的女朋友。”

有人發出狂笑,還有一個人則吃吃地竊笑。歡迎來到斯肯弗裏斯街,寶拉在心中苦澀地想道,現代警察之家。

迪安·休姆,值班督察,有著被砍得慘不忍睹的耳朵、粗粗的脖子和不對稱的鼻子,就像在爭球中從不知退讓的橄欖球運動員。他的頭皮只有四分之一多一點兒覆蓋著頭發。他的雙眼舒服地窩在疲憊灰敗、布滿褶皺的眼窩裏。他待在集合廳角落一個玻璃隔成的小房間裏。他的電腦顯示器有床頭櫃那麽大,被一堆堆文件夾所環繞。他工作壓力太大,白襯衫皺成一團。寶拉向他解釋她來這裏的原因,以及她在貝芙家的發現時,他看起來就像菲丁那樣激動。“你曾經在重案組工作,是嗎?”

寶拉已經開始對這樣的態度感到厭煩。“沒錯,長官。喬丹總督察的團隊。”

“你們都是些離經叛道的人,”出乎她的意料,休姆露出微笑,“雖然結果還不錯。”

“的確如此,長官。我們認為我們也算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