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紅茶VS綠茶

善初以婚生子的身份通過“你是不是嫌棄我不是姓丁的”這樣的誅心之語,將丁敏生綁架到一個道德窪地裏。

這就是綠茶之道。

只要丁敏生還要一點兒臉,就不能不喝下這杯綠茶。

而一百萬也不是一個過分的數字,因此,丁敏生就投降了。但是,他嘴上還是保持長輩的高姿態:“這個錢給你是讓你生活用的,你要是亂花,花沒了,再問我要可就沒有了!”

“知道了。”善初回答,“行了,就這樣吧。”

說完,善初就把電話掛了。

這可把丁敏生氣得夠嗆。

前世善初忍氣吞聲,不去打擾丁敏生,反而讓丁敏生逍遙自在。

而如今善初任意妄為、愛咋咋地,丁敏生反而對他無可奈何。

像丁敏生這種人,到底是將兒子放在心裏一個比較重要的地方的。就算丁敏生平常疼惜焦嬌以及女兒,但丁敏生心裏,善初的排名還是比焦嬌以及女兒靠前的,善初在丁敏生心中的地位僅次於姓丁的小兒子。

善初以前花太多力氣放在對抗焦嬌上面了,反而讓焦嬌占領了道德高地。

事實上,焦嬌算個屁。

焦嬌可是“後媽”,又是“小三上位”,是帶著“原罪”進入這個家庭的,只要善初賣個慘,那善初都不用自己出手,親戚的唾沫都能把焦嬌淹死。

善初翻出手機的備忘錄,指尖輕觸屏幕,記錄道:

【十六歲的遺憾①:讓那一家子太得意了】

“那一家子”,指的自然是丁敏生焦嬌一家子。

他本人不屬於那個家。

當年確實讓那一家子太得意了,自己在英國受苦,他們卻逍遙自在,揮金如土。

善初冷笑一下,這次可不能讓他們那麽得意。

別說我身在英國,就算我身在火星,也能玩死你們。

隨後,善初又繼續輸入:

【十六歲的遺憾②:讓霸淩我的人太高興了】

這個仇也得報。

其實都是些未成年的小屁孩,不足為懼。

善初撇了撇嘴唇,繼續記錄:

【十六歲的遺憾③:沒考上劍橋】

他前世在16歲這年受到太多打擊,從而患上抑郁症,中途退學,和“夢中情校”失之交臂,這一直是他引以為憾的事情。

有機會重來一遍,自然要把這三個遺憾填好。

人生才能圓滿。

善初放下手機,從房間裏出來,和寄宿家庭的主人打招呼。

他已經換了新的寄宿家庭了,這次是他親自考察的,自然沒有問題。

新監護人是一對退休的大學教職工夫婦,住在帶小花園的獨棟三層別墅,還養了一條金毛犬。

新監護人性情和順,聽說善初曾遭受前任監護人虐待後,還非常疼惜他,對他更加好了。

善初笑盈盈說好。

寄宿家庭的男主人說:“聽說你是‘雅典學院’的學生?”語氣裏是十分的欣賞。

“是的。”善初頓了頓,“不過我是16歲才轉進去的,才剛讀了一個學期。”

雅典學院和伊頓公學、哈羅公學等傳統貴族中學一樣,一般只有13歲入學的位置。16歲的學生轉進去直接讀高年級課程的是很少有的。

善家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在國外讀大學的,因為要讀國外本科,所以從小都是讀國際學校。

善初原本是打算在國內讀完國際高中,再申請出國念大學。然而,16歲那年的變故讓善初不得不16歲就轉學到英國。

聖誕假期結束,第二學期便開始了。

善初又得回學校寄宿、上課。

雅典學院的學長們經常說“我們不像伊頓公學還得穿燕尾服上學那麽做作”。然而,事實上,雅典學院的校服雖然不是燕尾服,但也是花紋繁復的藏青小西裝,穿在身上一樣是挺做作的。

善初本來就比西方人要瘦小,還因為郁郁寡歡而清減許多,一套修身西裝穿在身上就顯得身材薄如紙片,藏青的棉綢襯得他膚色更加蒼白。

但又因為他長得漂亮,因此這份蒼白和瘦削賦予了一份脆弱的美感,讓人忍不住想欺負他。

善初有時候會自戀地想:是因為我太出色了才會被霸淩吧?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啊……

他走到學院的石頭路上時,一個高頭大馬的男學生迎面擋住他。

他擡頭一看,但見這是一名身材魁梧、有著棕色卷翹頭發的少年,氣質有點兒像熊,好像有點兒憨兒,但隨時能化身殺氣騰騰的兇徒。

“你是……”善初微微眯起眼,仿佛在回憶什麽。

這不能怪他,十六歲認識的人,他哪能個個都記得?

這位熊樣少年冷笑:“好啊,一個假期不見,連我都不認識了?”

“啊,泰坦。”善初想起來了:這可是雅典學院的“校霸”。原本,在這種傳統的私立男校,高年級的學長就天生能欺淩低年級生。而泰坦不但是高年級的,而且體格魁梧,家境深厚,所以更能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