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紅茶VS綠茶(第2/3頁)

“有什麽事嘛,泰坦?”善初眯著眼睛問。

泰坦一瞬有些意外,平時善初看到自己都是顫巍巍的跟鵪鶉似的,不知怎麽的,今天的善初竟然那麽淡定——還好像有些輕蔑?

泰坦冷笑:怎麽可能?這個拿獎學金進來的窮小子能輕蔑地看我?

泰坦道:“我袖扣掉了。”

這種老牌學院規矩甚多,對儀容著裝的要求十分嚴格。每天早晨,都會有老師在教學區門口檢查學生的儀容,但凡學生沒有系好領帶、或是沒扣好袖扣,都會被禁止入內。

而袖扣這種小東西,是最容易遺忘或者丟失的了。

泰坦這樣大咧咧的,也不是第一次忘帶袖扣了,每次忘帶都是隨便抓個人,逼對方把袖扣給他。善初也受害過好幾次了。

善初了然:“哦,原來是這個……”

泰坦哼一聲:“少羅嗦了。快把你的給我。”

善初側了側臉,一派純真:“但是,如果我把袖扣給你了,我不是沒有袖扣了?沒有袖扣是不能進教學區的門的。”

泰坦沒想到這次善初會拒絕自己,眉頭大皺:“你去生活區再買一顆戴上不就行了?”

善初目光瞥到一個人影,立即擠出眼淚,顫顫抖抖說:“可是……”

泰坦眼中已經浸出不耐煩的怒意了,也懶得和他廢話,一手揪住善初的手,要把他的袖扣扯下來。

“啊!”善初大聲驚叫。

泰坦覺得善初變得很奇怪,從前善初絕對沒那麽多廢話,也不會大叫,只會默默忍受。

“泰坦,你在做什麽?”一把清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隨之而來的則是黑山一般的影子,高高的籠罩。

按理說,泰坦是全校最高的學生,但這個人的影子卻比泰坦還高——

泰坦扭頭一看:“格雷伯爵?”

格雷伯爵並不比泰坦高大,只是,他此刻騎在一匹雪白的駿馬上,氣勢便相當逼人。

雅典學院面積很大,依山而建,道路盤區,教學樓與教學樓之間相距可以超過15分鐘的步行距離。和國內中學不一樣,學生不會在同一個教室裏一直上課,他們會因為選讀的課程不一樣而轉變上課的教室。有可能上一節課在這裏,下一節課就安排在另一棟樓、甚至是後山。因此,學生每天都要暴走一萬步。

而且,校長明令校區裏不許騎自行車——但是可以騎馬,前提是你擁有一匹馬,並且能支付它在雅典學院的生活成本(費用包括:學校馬廄的租金、馴馬師與馬匹營養師的薪金、馴馬師和馬匹營養師的住宿……等等)

就算雅典學院的學生非富則貴,但未成年就能養得起馬的學生也實屬少數。

格雷伯爵是其中一個。

就算是“校霸”泰坦面對格雷伯爵也得退讓。泰坦自小接受的教育讓他腦子裏被調教成一個“尊卑觀念”很重的人:比如,他出身世家,便自認比一般人高貴。而格雷伯爵是公爵之子,而且身上有爵位,泰坦便自覺矮他一頭。

剛剛還虎虎生風的泰坦摘下禮帽,朝白馬上的金發少年行禮,姿態因為生疏而笨拙,看起來像是一頭初學馬戲的熊。

格雷伯爵帶著與年齡不符的穩重,臉上是洞悉一切的微笑:“快走吧,不要耽誤了上課的時間。”

“是。”泰坦匆匆離去,算是放過了善初,“算你走運!”

善初心想“才不是走運呢”,善初就是看到格雷伯爵過來,才會大聲叫嚷,引起他的注意。

因為,他知道格雷伯爵一定會幫自己。

格雷伯爵是出了名的紳士,平時看不見就算了,要是當面碰上了這種事,他是一定會出手幫助的。

很多人以為格雷伯爵善良溫柔,事實不然。

格雷伯爵只是履行一個“未來政治家”應有的素養。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會跟隨父親的腳步從政。不僅如此,他還志願成為一名影響力遠超父親的政治明星。

因此,他從小便明白:

一言一行,皆是他日後的政治資本。

若有一絲兒出錯,便會成為敵人攻擊他的武器。

他必須完美。

大多數人看到善初,第一反應就是“美麗的亞洲少年”。

泰坦看到善初的第一反應是“媽的最煩這種娘炮”。

當格雷伯爵看見善初的時候,是“被白人男性貴族校園霸淩的少數族裔=s級別的政治正確”。

這樣的人落難,格雷伯爵豈能坐視不理?

格雷伯爵便對善初釋放善意,說:“你還好吧?”

換做前世,善初肯定是感恩戴德的道謝,然後就自慚形穢、匆匆忙忙地退下了。

但今生的善初不會這麽做。

他得抓住這個機會給格雷伯爵喝一壺來自東方的綠茶。

善初頓了頓,點頭,臉上露出脆弱的神色:“嗯……”看起來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手裏摸著袖口,一副擔心的樣子:“我好像冒犯泰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