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撩動山
善初唯恐格雷伯爵說出什麽不該說的,忙道:“是我自己沒站穩,摔倒了……”
哲夫也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他現在看格雷伯爵高高在上的樣子不爽、又看著善初楚楚可憐的樣子痛惜,心裏已經腦補一場大戲。
格雷伯爵只是站在一旁,笑而不語。
“受傷了嗎?”哲夫關心地問善初。
善初咬著下唇,說:“腳踝好像扭到了。”
格雷伯爵上前,說:“我看看。”
說著,格雷伯爵已半蹲下來,伸手握住善初的腳踝。卡其色的褲管撩起,露出一截雪白的腳踝。
“看起來沒什麽外傷?”格雷伯爵說。
善初確實沒受傷,只是裝樣子罷了。
哲夫關心則亂,只道:“有時候傷了也是看不出來的。”
“你說得對。”格雷伯爵手上用力擰了擰善初的腳。
“嗷嗷!”善初這回是真的疼了,一張俏臉都皺成小包子,“啊!疼!”
“疼麽?”格雷伯爵含笑,“疼就對了。”
善初看著格雷伯爵的溫潤笑容,竟感到一絲悚然,頭皮都要發麻。
哲夫惱怒:“什麽叫做‘疼就對了’?”
“普通扭傷的話這樣擰是會有些疼的。”格雷伯爵一本正經,“所以我初步診斷對了,是這個意思。”
哲夫啞火了,但心裏還是有些不忿,只是不好表現出來。
善初裝可憐:“沒事的,我只是有一點兒疼。不礙事的。你們有什麽事啊?要不要我先回避一下?”
哲夫已經無法淡定下來了,只說:“沒什麽,你的傷勢比較重要,我先送你去診所吧。”
“不用了!”善初搖頭,“我沒那麽嚴重。”
“去吧。”格雷伯爵站起來,“看看也好。”
善初委頓在地,仰頭看著站起身的格雷伯爵,只覺是烏雲壓頂,使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哲夫匆匆將善初送到了私人診所。
診所大夫檢查一下,說善初並無大礙。
哲夫才算放心,又轉頭問善初:“你實話告訴我,好好的怎麽會摔倒呢?”
“啊,哲夫,你不要問了。”善初欲言又止,“總之是我自己摔倒的。”
“我明白了!”哲夫恨恨說,“是因為網上抹黑我的傳言,對嗎?你想為我說話,所以和他起了爭執!”
善初一臉震驚:您這腦補的能力也太強了吧!
看到善初滿臉驚色,哲夫以為自己猜對了,十分痛心:“你不用為我做到這個份上……”
“我沒有……”善初搖頭,“你想太多了……”
——這就是善初的茶藝之道:他可不說謊,他說是沒有、就是沒有,他說是自己摔倒、就是自己摔倒。但別人怎麽理解,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就叫做“實話派謊言大師”!
我不騙你,只是讓你自己騙自己!
哲夫這邊搞定了,但善初越想越覺得不安。
格雷伯爵似乎已經成為一個不穩定因素了。
今天的事情給善初敲響了一記警鐘。
他可能要在格雷伯爵這兒翻車了。
格雷伯爵好像知道了不少事,如果格雷伯爵讓他翻車,那翻的恐怕是連環車禍,綠茶碰碰車,那就是大事情了。
周末過去,善初回到學校上課,剛下課就又被泰坦給堵住去路了。
善初咽了咽,說:“怎麽了?”
泰坦眯著眼睛看善初,說:“上次作業做得不錯!我打算讓你繼續幫我代寫!”
——這態度就像是在表揚他幹得不錯,讓他代寫是看得起他的意思。
善初欲言又止,最後翻了個白眼,倒在路邊。
泰坦嚇了一跳,連忙扶住他。
善初天生膚色雪白,常年不曬太陽,因此看起來一直沒什麽血色,長得又足夠清瘦,因此每次裝暈也挺像那麽回事。
泰坦真以為他暈了,便扶著他到旁邊的長板凳上坐下。
善初從口袋裏拿出一塊糖,塞進嘴裏,大口呼吸了半天,才緩過來,露出虛弱一笑:“沒事,我只是一上午沒吃東西,所以低血糖。”
“沒吃東西?”泰坦皺眉,“為什麽?”
善初再次露出熟習了一百遍的“委屈兮兮欲言又止有句話臣妾不知當說不當說”的表情。
泰坦最煩這一套,問道:“到底怎麽回事?你想說什麽就說!”
“我沒錢……”善初委屈兮兮,“沒錢吃飯。”
泰坦知道善初家境不好,但沒想到那麽不好,也挺意外的:“不會吧?你再窮也有獎學金啊!”
善初低下頭,欲言又止委屈兮兮。
泰坦沒好氣地道:“你愛說不說!”
“我說了怕你生氣……”善初低頭,露出一截雪白的頸脖,脆弱纖細像百合花梗,泰坦看了一眼,竟有半晌失神。
善初聽不到泰坦的回應,便擡起頭,用一雙清澈的眸子看著泰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