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工具人(第2/3頁)

善初笑而不語,低頭寫寫畫畫。

他從來不喜歡施簫奈,當初迷惑施簫奈主要是出於報復。

如果他不曾記錯的話,他對施簫奈的第一印象永遠是開著跑車濺了他一身臟水的惡劣公子哥。之後,便是那個瘋狂捉弄自己的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第一次見面,施簫奈開著跑車濺了善初一身水,還哈哈大笑:“瞧他似不似落湯雞?”

隨後,施簫奈對善初甚看不上,那倒罷了,他也不會故意為難善初,只是見到面的時候少不得對他橫眉豎目。只是後來,施簫奈戀上了善初,反而成了善初的“心腹大患”。

施簫奈像個喜歡抓女孩子辮子的臭傻子,開始用擾人的方式引起善初的注意。他從托比那兒學來物理傷害,故意用腳去絆人,又是甚至用彈弓打善初的背。善初細皮薄肉的,經常被打出淤青。善初忍了幾次,等情況比較嚴重的時候,才找校醫看了上報教務處。

教務也不能坐視不理,口頭警告了施簫奈。施簫奈才知道自己傷了善初,但他也不自省,反而拿著彈弓去打了托比一頓出氣。

在那之後,施簫奈不再對善初搞物理傷害,會轉彎抹角一點兒,比如故意抹掉善初的參賽資格,逼善初主動找他。通常,只要善初低聲下氣地求他幾句,他就會“大發慈悲”的開方便之門,。

但這種非物理的攻擊也讓善初不勝其擾,心裏其實頂嫌惡這個腦子不好的家夥,經常在心裏罵他“臭傻逼”。

當然,善初最後還是以茶藝馴服了施簫奈。

而施簫奈變得越來越不像最開始的那個“臭傻逼”了。

施簫奈沒有了最初那種乖張,變得乖巧,他甚至還開始模仿他最討厭的格雷伯爵,一言一行都揣摩著善初的心意。

善初看著這樣的施簫奈,心裏挺復雜,他一開始是挺煩施簫奈的,後來反而有些同情他了。

但喜歡嗎?

恐怕是沒有的。

就算是失去了被欺負的記憶的善初,也不喜歡施簫奈。

施簫奈瞥善初一眼,試探道:“你在格雷伯爵那兒住得怎麽樣?”

“挺好的。”善初回答。

施簫奈又說:“那個金發碧眼、膚白貌美的男仆呢?伺候得你怎麽樣?”

聽到這酸溜溜的問話,善初不覺失笑,腦子裏又閃過格雷伯爵穿著男仆裝半跪在地為自己脫襪的卑微模樣,善初嘴角勾起更大的弧度。

施簫奈問得是酸溜溜的,但善初答得是甜絲絲的:“極好。”

看到善初眼神裏的溫情,施簫奈氣得牙都要咬碎了。

他恨不得馬上找到那個卑賤的男仆,一拳把那一張金發碧眼的帥臉給打扁!

可是吧……

他又不敢這麽做,倒不是他不敢打人,而是不敢得罪善初罷了。

他還記得從前他也吃過醋,善初心情好了便會安撫他。

要是鬧得兇了,善初就會冷冷掃他一眼,仿佛在質問“你是以什麽身份吃醋?”

有時候,善初還會敲打似的說:“出來玩就是要開心的,要是這麽不開心,就不要玩了。你說是嗎?”

他說的又輕又淡,卻像一記又狠又重的悶棍敲在施簫奈的腦門上。

施簫奈不敢造次。

他微微一笑,說:“是啊,大家都是出來玩的。”

大家都是出來玩的。

可施簫奈是玩真的。

輸在輸在這兒。

最慘的是,施簫奈甚至不敢告訴善初自己有一顆真心。

他知道,自己說出去的那一瞬間,就會徹底一敗塗地。

他還能陪在善初身邊那麽久,都靠他的似真似假。

這一招,他還是從格雷伯爵身上學來的。

格雷伯爵明明已經愛了善初許久,可他不會表現得太過在意——他甚至能反過來讓善初在意自己。

他們一收一放、從不道破心意。

施簫奈拙劣的模仿,假裝是一個瀟灑的浪子。

可惜,模仿終究是不如人。

格雷伯爵快他一步,將善初收入懷裏。

善初這個單身多年的海王終於確立了一段感情關系,明明白白地發在社交主頁:“伊甸·威廉·帝瓦爾有男朋友了,恭喜他出櫃成功。”

配上了一張二人牽手的圖片。

而格雷伯爵也發了同樣的一張圖片,只是沒配文字,沉默,、含蓄、曖昧,一如以往。

在那一個晚上,善初和格雷伯爵過得很愉快。

而已經年過三十的施簫奈在家裏大哭了一場,就像當初那個愛哭就哭、愛笑就笑的驕矜少年。

他想說:我做錯了什麽嗎?

但回顧以來,似乎都做錯了。

他不該一開始就聽信讒言,誤會善初。

他也不該因為偏見,而欺負善初。

在喜歡了善初之後,他也不該因為驕矜的性格,不但不示好,反而更喜歡欺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