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身世(第2/2頁)

如果不是因為葉小萱,他現在應該已經徹底放棄遺產成為了一名路人。

閻宗瑯似乎是沒想到舒青末出生在這樣的家庭,竟會是不爭不搶的性子,他的眼神不似剛才那般銳利,但仍舊讓舒青末捉摸不透。

“所以……”還是舒青末率先打破了沉默,“你能幫我保守秘密嗎?”

閻宗瑯沒有回答,而是問道:“第四幅畫什麽時候畫好?”

舒青末想了想:“給我兩個月的時間吧。”

“兩個月?”閻宗瑯顯然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你知道系列藏品中偏偏少了一件是什麽感受嗎?”

舒青末當然知道很硌硬,但他又不是打印機,上好墨盒就能把畫打印出來。

他為難地說道:“這個系列我畫得很慢,還要查很多資料,兩個月已經很快了。”

閻宗瑯沉默了一下,突然站起身,對舒青末道:“跟我過來。”

舒青末不明所以,跟著閻宗瑯來到了落地窗邊。

南城的夜景比白天更美,整齊的路燈勾畫出一條條流暢的金色絲線,錯落有致的建築點綴兩側,形成了一幅磅礴大氣的黑金都市夜景。

白天時舒青末還未注意,現在他發現外面的下沉花園多出了一個關閉的蓮花型頂棚,看不見花園裏的景色。

“超高層建築不適合有露天陽台。”閻宗瑯道,“考慮到風荷載,會有構件墜落的風險。”

說到這裏,他拿出手機按下了幾個按鈕,蓮花型的頂棚逐漸往外打開,露出了下方的花園。

直到這時,舒青末都沒有明白閻宗瑯把他帶到落地窗邊的意圖。

隨著頂棚打開,阿爾法的吠叫瘋狂響起,舒青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閻宗瑯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

舒青末的身高只有一米七五,身形偏瘦,看上去就是個文弱書生的模樣。而閻宗瑯比他高了大半個頭,身高至少有一米八八,更別說肩膀和胸膛都比他寬厚不少。

舒青末擡起頭來,不解地看著閻宗瑯問:“閻先生?”

“或許你聽過有關我的傳說。”閻宗瑯一手輕輕搭在舒青末的腰上,把他禁錮在落地窗前,“那些傳說都不是真的。”

舒青末隱隱覺得不對勁,他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迫,讓他不由自主地後背發麻。

他從反光的落地窗上對上了閻宗瑯的眼睛,那雙眼睛不似平常那般優雅從容,倒像是獵人盯上了獵物,散發出令人懼怕的光芒。

舒青末突然想到了他第一次遇見閻宗瑯時的場景。

不知是什麽原因,舒國華的葬禮讓閻宗瑯感到煩躁。在無人的角落,他卸下彬彬有禮的偽裝,暴露出真實面貌,卻不小心被舒青末撞見。

“閻先生,你能放開我嗎?”舒青末緊繃著神經問道。

他也只是表面裝作鎮定,花園裏的阿爾法叫得越來越瘋狂,每叫一聲,他的心臟都不受控制地顫抖一下。

“害怕嗎?”閻宗瑯問。

舒青末咽了下口水,僵硬地點了點頭。

“傳說不是真的,不代表我好糊弄。”閻宗瑯微微低下頭,俯在舒青末耳邊低聲道,“害怕就好好畫,給你一周時間。”

舒青末總算明白過來這突如其來的威懾是鬧哪般。閻宗瑯不滿他兩個月才交畫,非要他一周以內就畫出來。

可是一周的時間怎麽可能畫出那樣精美的畫作呢?

“一周真的不行。”舒青末著急想解釋,但他一側過頭,閻宗瑯的鼻尖就在他耳後,他的嘴唇差點擦上那高挺的鼻梁,嚇得他趕緊把頭偏向了另一個方向。

“難道你真要我把你關起來?”閻宗瑯輕聲笑了笑,“正好你連睡衣也拿過來了。”

舒青末不確定閻宗瑯是不是在跟他開玩笑,但他相信閻宗瑯完全有這個能耐把他神不知鬼不覺地關起來。

他看著另一邊的地板,心急如焚地解釋道:“我畫國畫是自制礦物顏料,很費時間,一個星期根本不夠,而且……”

“而且?”閻宗瑯挑眉催促。

舒青末咬了咬牙,抱怨道:“賣畫的錢拿去繳房租了,你那獎學金老是不發,我沒錢買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