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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這下面呢,你這狗娘養的!”凱瑟琳·馬丁說。

伽姆先生的心驟然往下一沉,他為寶貝擔心,渾身上下都感到難受。接著,狂怒使他的身體再次繃得緊緊的,他捏住拳頭緊靠在腦袋的兩邊;他將額頭頂到門框上,設法穩住自己的情緒。他要吐,作嘔聲引得小狗汪汪直叫。

他來到工作室,拿起了手槍。

系在衛生便桶上的繩子斷了。他依然不清楚她是怎麽把它弄斷的。上一次繩子被弄斷,他猜想是對方企圖往上爬,真是荒唐。以前她們就曾試圖往上爬——什麽能想象得到的傻事兒她們全都幹過。

他俯下身去對著洞口,小心翼翼控制著自己的聲音。

“寶貝兒,你沒事兒吧?回答我。”

凱瑟琳在狗的肥臀上擰了一把。狗汪汪直叫,在她的手臂上咬了一口作為回敬。

“怎麽樣?”凱瑟琳說。

像這樣子同凱瑟琳說話,在伽姆先生看來似乎很不自然,可他還是克服了自己的厭惡情緒。

“我放一只籃子下來,你把她放進去!”

“你放一部電話下來,否則我就擰斷她的脖子!我並不想傷害你,也不想傷害這小狗。你只要把電話給我就行。”

伽姆先生拿起了手槍。凱瑟琳看見槍管穿過光線伸了過來。她縮緊身子蹲了下去,將狗舉過頭頂,在她與槍之間來回晃著。她聽到他扳起了扳機。

“操你媽的你開槍吧!要殺就快點,要不我就擰斷她的鳥脖子了!我向上帝發誓我會的!”

她把狗夾到腋下,用手把它的嘴與鼻周圍捏住,然後扳起它的頭。“退開,你這狗娘養的!”小狗嗚嗚地叫著。槍撤了下去。

凱瑟琳用空著的那只手將頭發從濕漉漉的額頭往後梳。“我不是有意要侮辱你。”她說,“你只要放一部電話下來給我。我要一部可以用的電話。你可以離開,我不會管你的事兒,就當我從來都沒見過你。寶貝我會好好照料的。”

“不。”

“我會確保她一切都會有的。想想她的快樂,不要只顧你自身。你往這兒開槍,無論如何她都要給震聾。我要的只是一部可以用的電話。找根放長的線,五根六根的繞到一起——將它們的兩端結起來就行——然後再放到這下面來。不論到哪兒,我都會把這狗空運給你。我家也有狗,我媽媽就愛狗。你可以跑,你幹什麽我都不在乎。”

“你再也不會有水喝了,你喝到的是你最後的水了。”

“我沒有她也不會有,我水瓶裏的水一滴也不會給她。很遺憾地告訴你,我想她的一條腿折了。”這是個謊——小狗連同那只作誘餌的桶掉下來落到凱瑟琳的身上,倒黴的是凱瑟琳,狗爪子亂摸亂抓的,將她一邊的臉給抓傷了。她不能把狗放下來,否則他會看出它並沒有瘸。“正在受苦呢。她那腿全都彎曲變形了,她正設法去舔,簡直讓我惡心!”凱瑟琳編著故事,“我得送她去獸醫那兒。”

伽姆先生發出憤怒而痛苦的呻吟,小狗一聽到就叫。“你認為她在受苦。”伽姆先生說,“你還不知道什麽叫痛苦呢。你要傷她我就用開水燙死你!”

聽到他登登登地上樓去,凱瑟琳·馬丁坐了下來;她直發抖,雙臂雙腿嚴重痙攣。她抱不住狗,拿不住水,她什麽都拿不動了。

當小狗爬上她膝頭時,她將它緊緊地摟住。她感激這狗帶給她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