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3/3頁)

“我找不到他的家人。”從一摞逮捕記錄後面,傳來雷微弱的聲音。

“什麽意思?”

“他們好像是從俄勒岡州、從地球上人間蒸發了。”雷擡起頭,梅森被他布滿血絲的雙眼嚇了一跳,這些由於長時間盯著電腦屏幕產生的血絲仿佛一張公路地圖。

梅森在有關德科斯塔家人的事上思考了片刻。“你有沒有查過死亡記錄?”

雷看梅森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白癡。“當然了,第一時間就查了,怎麽會不查呢?”

梅森聳聳肩。“我只是確認一下。”他在文件夾裏翻到德科斯塔出生證明那一頁。

戴夫·德科斯塔的出生證明上,父親姓名一欄是空白的。

梅森肯定,德科斯塔的家庭背景不可能一清二白。

這一欄空白通常意味著母親不確定父親的身份,對那個混蛋心存怨恨,又或是那混蛋在孩子出生以前就離開了。這使得雷在搜捕名單上很難找到父系關系的相關信息,否則通常能順勢找到他的叔伯或祖父母。“這個家族一定在某處。”

“所有死者都是母親那邊的,她是家裏的獨生女。”雷揚起一根眉毛,簡要說道。“我找到了她父母的死亡記錄。”梅森沒有作聲,雷繼續說。“我和一些鄰居聊過,他們也記不清了。”

“她有可能改嫁給別人,又改了名字。”梅森試圖抓住救命稻草。這位母親非常缺乏安全感,從不直視任何人的眼睛,說話時總是喃喃不清,她一直緊緊抓住離她最近的警察的胳膊,差點逼瘋整個專案小組。梅森很懷疑是否有男人願意娶她,除非有人想娶這樣的女人——她看起來像被世界嚼爛又吐了出來,她掉光了牙,一顆不剩。

牙齒掉光這件事讓他很倒胃口。

“如果她改嫁,那肯定也不是合法婚姻,我在這塊的調查上也處處碰壁。”

聯邦調查局的側寫和戴夫·德科斯塔的家屬相差太遠了。超凡魅力?社交自信?

梅森把這些事實在腦中歸類,擰開筆蓋,把它們拆開重組。他不能停下手指。“關於蘇珊娜·米爾斯的那枚戒指,你有什麽發現?”

雷看了看寫滿狗爬字的筆記本。“她的母親說,它看起來和米爾斯的那枚戒指一模一樣,她不知道這枚戒指在女兒失蹤後去了哪兒,她沒有再見過它,以為蘇珊娜被綁架時正戴著這枚戒指。”他翻過一頁。“除了坎貝爾醫生的指紋外,戒指上沒有其他人的指紋。哦,而且坎貝爾醫生說她找不到自己同年冠軍杯的戒指了,她懷疑有人把它從她家偷走了。”雷嘆了口氣。“坎貝爾醫生不知道戒指失蹤的具體時間,她已經很多年沒有戴過那枚戒指了。”

梅森揉揉後頸。兩枚戒指。簡直一團糟。

雷抓起桌子另一頭震動的手機。“對,我是魯斯科。”他頓了頓。“你百分之百確定?”雷在筆記本上翻開新的一頁,掩上聽筒,緊張地看向梅森。

“他又殺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