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4頁)

“你這是……?”

我將花踩在地上。“真是長能耐了,是吧?現在我都能逮著你偷東西了。”

他定睛看著我,然後一言不發地撿起那朵花,放到煙灰缸裏。電梯速度慢下來,停在了45樓。電梯門打開的時候,一對正在擁抱的年輕情侶急忙分開,從我們身邊擠進電梯間,一邊咯咯咯地笑著。我們走了出來。電梯門呼的一聲閉上了,而小夥子早已將手伸向那個女孩。

大衛將臉轉向我。他肯定異常憤怒,可能要指責我,說我是多麽虛偽的一個人,只因為自己心理有問題就攻擊他——可我無法告訴他真相。

然而,他用手托著我的下巴,用手指摩挲了一下我的臉頰。“艾利,那不過是一朵花兒罷了!如果能做到的話,我會給你一整座花園!”

我沒想到他會這樣。大多數男人可能會進行報復。可大衛不一樣,他根本沒有花花腸子。我軟塌塌地靠在墻上。也許我錯了。這沒什麽大不了的。也許是我反應過度。甚至有點感情脆弱。這應該是個輕松愉快、而不是緊張拘束的夜晚。我站直身子,堆起笑容,決心做個迷人的晚餐陪客。大衛也對我報以微笑,然後敲了敲4520號房門。

“晚上好,艾利。”阿蔔杜勒開了門,接著吻了我的臉頰。他穿了件寬松的深藍色絲綢襯衫、白色亞麻布長褲,身上散發出一股濃濃的古龍香水味兒。

“阿蔔杜勒,很高興又和你見面了;什麽時間住進來的?”

“大衛和我同一個航班來的。”他笑著說。“他說你這段時間不大順心,我就堅持要你們和我一起就餐。”

我瞟了一眼大衛。“好啊,妙極了!”

他領著我們進了套房。裏面擺了長靠椅,厚厚的地毯,以及帶著富麗大氣的紅色、金色和藍色圖案的路易十六風格4 的椅子。中間一張餐桌,桌上已擺好三人用的成套餐具,有水晶玻璃杯和精美的瓷器。厚重的窗簾框著一個觀景的窗戶,透過窗戶能看到漢考克大廈5 以及更遠處的湖泊。一陣微風掠過水面,倒影中的建築邊角變得清晰起來,燈光也閃爍不停。輕柔、昏暗的水面偶爾被一些船只或是浮標的閃光刺破。唉,要是從我們的房間看出去,那風景能有這一半漂亮的話,那簡直就是天堂了!

阿蔔杜勒從銀色冰箱裏取出一瓶葡萄酒,滿滿倒了一杯。“嘗嘗這個。”我呷了一口。“好極了。”

他給我看了標簽。“約瑟夫·海茨。加州的一個品牌。”

他將那瓶酒放回原處,然後拿起帶分層三角形吐司位的水晶盤,盤子中間的一只小碗裏盛著黑色魚子醬。我拿起一只吐司,敷了魚子醬、青蔥和雞蛋末。阿蔔杜勒給自己的吐司塗了厚厚一層醬料,然後咬了一口。

上菜了,先是芫荽酸橙沙司浸泡的烤蝦,然後是配有焦糖青蔥和百裏香面包皮的羊肋骨肉。每一道菜都由兩位帥氣逼人、溫文有禮的侍者端上來,還要麻利地將銀質罩蓋從盤子上拿開。我暗暗提醒自己要跟蘇珊講講這個。

阿蔔杜勒講起他兒時所在的小村子,我們聽得津津有味。盡管他偶有失禮之處——我將之歸結為文化差異,我感覺自己開始對他有了些好感。酒和飯也起了作用。侍者給我們端上頂部有熏衣草花的雪芭的時候,我幾乎相信那個花朵危機只是個小變故。一次失常。布拉謝爾斯死後我就一直有些神經質。恐怕就這麽回事。

“什麽風把你吹到芝加哥來的?”我問道。

“我在考慮收購印第安納的一家小型化工公司。五大湖石油公司已經宣布準備出售。大衛正幫我融資。”

我坐直身子。“五大湖石油公司?”

他點點頭。“公司合並後,就決定不再經營一些小公司。”

“真巧啊。”

阿蔔杜勒歪起腦袋。“此話怎講?”

“我剛接到他們一個電話。邀請我參加一個視頻項目競標。有個助理副總裁想制作一部頁巖油片子。這個行業30年前就有意進行相關嘗試。不過我想鑒於目前的油價,他們正準備讓所有那些玩意兒都復活呢。”

“確實如此。”他笑著說。

我感覺自己臉紅了。我忘了自己是在跟誰講話。他站起來,走到一張小桌旁,桌上面有一個銀色保濕器;他彎下腰,打開保濕器,抽出兩支雪茄。

“我有點兒好奇,那個副總裁叫什麽?”

“戴爾·裏迪。”

他躊躇了一下,然後從口袋裏摸出一把剪刀,將一支雪茄的末端剪掉。“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他用一只銀打火機將雪茄點燃,然後將另一支遞給大衛。

一陣驚訝閃過我全身——從沒見過大衛抽煙!

“你們為啥要買一家美國化學公司?幹嗎不在……在沙特建個自己的公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