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鷹館(第6/9頁)

唐研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蕭安有點擔心,好像走得越深唐研的狀態越不好,卻見唐研一直走到了那口古井前面,仿佛隨時都會跳下去一樣,他嚇了一跳:“喂!”

唐研往井裏看了一眼,蕭安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只聽他說:“這裏的含氧量最低。”

“啊?”蕭安傻眼,“什麽?”

唐研按著額頭,微微皺眉:“這裏的含氧量低,所以我頭暈。”

古井下並沒有水光,也不知道有多深,井邊有一些碎裂的石塊,是新碎的,仿佛原來井口上蓋著石板,但後來被破壞了。

唐研對著古井看了好一會兒,兩個人打了打手勢,向著中庭最左邊的房間摸去。

那個房間沒有什麽奇怪,門窗緊閉,仿佛被鎖了很久了。

蕭安打開門鎖,他們進入房間,又迅速把門鎖上。

這個房間看起來像個空置的倉庫,整理得非常幹凈,墻角放著幾個保險櫃,櫃門都是打開的,保險櫃旁邊有一把木頭椅子,是會所特有的那種歐式華麗的風格,只是椅子上有幾個磕碰的痕跡,又有汙漬,好像是一把廢品,墻上突兀地掛著好幾幅畫。唐研撩開每一幅畫,油畫的背後果然也都是嵌入式保險櫃。

其中只有一個櫃子是鎖著的,蕭安自覺地伸出手,變形的手指從鎖孔探入,一會兒就打開了。但保險櫃裏還有保險櫃,這是個電子密碼鎖。唐研伸出手,蕭安以為他猜到了密碼,卻見唐研就像開個河蚌一樣直接把小保險櫃的櫃門暴力拉開了,頓時驚得蕭安目瞪口呆。

但更令人目瞪口呆的東西卻在保險櫃裏。

保險櫃裏沒有錢,也沒有金銀珠寶。

藏在鷹館最偏僻的房間裏,隱匿在壁畫後面最嚴密的保險櫃裏的東西,竟然是一堆臟兮兮的刀。

西餐使用的,用來切割牛排的鋸齒餐刀,餐刀上褐色的汙漬,很像幹涸的血液。

二十六把,帶血的餐刀。

唐研抽起一把餐刀,刀尖直接劃到了那把木椅的傷痕上。

細微的三角形槽口,嚴絲合縫,是吻合的。

第二天早晨八點。

關崎非常生氣。

李明的屍體消失了。

關崎差遣警員在警署上下找了一圈兒,什麽也沒有。回頭看監控的時候,那監控的內容差點把他氣死。

在監控裏能清楚地看到,解剖台上的李明在小柯離開以後突然坐了起來,然後回頭,“砰”的一聲,火花四濺——他打壞了驗屍房的監控。

一具已經死亡三天並且胸部被切開的屍體為什麽能死而復生?關崎無法理解,但死而復生的那個“東西”顯然是具有思維和意識的,否則它不會破壞監控。可問題是它也沒有破壞驗屍房的鎖,它是怎麽出去的?死而復生的李明還是李明嗎?

它消失了,它要做什麽?

關崎一個頭有三個大,眼前發生的事已經沒法用他的經驗和常識去理解了,突然他抓起手機,要給唐研打電話。

怪物只能由怪物去處理。

唐研接聽了關崎的電話:“關警官,我想我知道李明去了哪裏。”

“哪裏?”關崎皺著眉頭,怪物果然了解怪物,關崎的聲音聽起來一點也不吃驚。

“鷹館。”唐研說,“警官,你可能需要帶一些能制冰制冷的器械來,這裏有些特殊情況。”

關崎警覺地坐直了,問:“你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唐研的語氣似乎微微含著笑:“嗯,警官,你先準備機器,至少帶大量冰塊過來,到了我再解釋。”

6

關崎帶著大袋冰塊到達鷹館的時候,唐研又和蕭安坐在鷹館門口喝咖啡。只不過這次他們是在對面奶茶店買了咖啡,然後坐在鷹館門口喝。看到關崎開車過來,唐研還對他揮了揮手,微笑得很友善。

“怎麽了?叫我帶一堆冰要放在哪裏?”關崎很煩惱,被這麽個小怪物指揮得團團轉,很是傷他偵破高手的自尊。

“關警官,我想您可以用涉嫌殺人的罪名,先把這裏的人扣留。”唐研說,“然後我再告訴你李明在哪裏。”

“殺人?”關崎的眉頭緊皺,“被害者是誰?嫌疑人又是哪一個?我不能根據你一句話就抓人。”

“被害者是蔣雲深。”唐研說,“最近報紙一直在說他,他名下有很多企業,其中一家就是鷹館。”

關崎的眉頭松開了一點,說:“你怎麽知道蔣雲深死了?”

唐研微微一笑:“我猜的。”

關崎暗暗“呸”了一聲,技術科花了幾天幾夜的時間研究那塊金表和地上液體的樣品,才和蔣雲深以前照片上的金表對上號,也才檢驗出液體裏的確有蔣雲深的DNA,這小子用一句“我猜的”就蒙中了?

“那嫌疑人是誰?”他大大咧咧地問,他都沒有頭緒的事,難道唐研坐在這裏喝咖啡就又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