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第3/4頁)

達娜拿出幾件衣服放到床上。她走向梳妝台,從抽屜裏取出傑夫的運動短褲和襪子,接著達娜脫下全身的衣服,她用左手拎起傑夫的運動短褲,開始往腿上套。她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她又試了兩次才把它穿上,然後,她揀出一件傑夫的襯衫,由於只能用左手,她足足花了充滿挫折的三分鐘才將它穿上並扣好。她不得不坐到床上穿褲子,而且很難把拉鏈合上。套上傑夫的針織套衫又費了兩分鐘時間。

達娜終於穿好了,她坐下來喘口氣。這就是肯莫爾每天清晨必須經歷的,而且這僅僅是開始,他還得洗澡、刷牙和梳頭。這是現在,那以前呢?生活在戰爭的恐怖之中,親眼目睹他的母親、父親、姐姐和朋友們慘遭殺害。

傑夫是對的,她想,我的期望太多太急了。他需要更多時間來適應。我永遠不能對他絕望。我的父親拋棄了母親和我,為此我從來沒有真正原諒過他。這應該成為第十三條戒律:永遠不要拋棄愛你的人。

慢慢地,達娜穿上自己的衣服,她想起了肯莫爾百聽不厭的歌詞。布蘭妮·斯皮爾斯、後街男孩、林普·比斯克特的激光唱片,“不想失去你”,“今夜需要你”,“只要你愛我”,“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需要愛”。

所有的歌詞都與孤獨和失落有關。

達娜拿起肯莫爾的成績報告單。的確,他的大部分功課都很差勁,但是他數學得了優。要緊的是這個優,達娜心想,這是他的長處所在。這是他的前途所在。其他功課我們再加把勁兒。

達娜打開通向書房的門時,肯莫爾正在床上,緊閉雙眼,蒼白的臉上淚痕累累。達娜看了他一會兒,然後俯下身吻他的臉頰。“我很抱歉,肯莫爾,”她輕柔地說道,“原諒我。”

明天會是個好日子。

第二天一早,達娜帶著肯莫爾去見一位著名的整形外科專家威廉·懷爾克斯醫生。檢查完畢之後,懷爾克斯醫生單獨與達娜談話。

“伊文斯小姐,給他裝上假肢將花費兩萬美元,而且還有個問題,肯莫爾只有十二歲,他的身體將繼續長大,直到十七八歲。每隔幾個月他就會長大,假肢不再適用了。恐怕經濟上這樣不實際。”

達娜感覺心裏往下一沉。“我懂了。謝謝你,醫生。”

出來以後,達娜對肯莫爾說:“別著急,親愛的,我們會想出辦法的。”

達娜把肯莫爾送到學校,然後朝演播室駛去。駛過六個街區之後,她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喂?”

“我是馬特。中午警察局總部要舉行溫斯羅普兇殺案新聞發布會,我希望你報道它。我馬上派一個攝影小組去。警察們遇上大麻煩了。故事越傳越玄,但警方沒有一點線索。”

“我就去,馬特。”

警察局長丹·伯內特正在他的辦公室打電話,這時,他的秘書說道:“市長先生在二號線。”

伯內特怒氣沖沖地回答:“告訴他我正在一號線和州長通話。”他又回到剛才的電話旁。

“是,州長,我知道……是,先生。我想……我相信我們能……一旦我們……是,再見,先生。”他一把摔下電話。

“白宮新聞秘書在四號線。”

整個上午都是這樣度過的。

中午時分,位於華盛頓市中心印第安納大街300號的市政中心會議室擠滿了各大媒體代表,警察局長伯內特進來走到房間前面。

“請大家安靜。”他等到周圍肅靜下來後說,“回答諸位的問題之前,我首先發表一項聲明。加裏·溫斯羅普的殘忍被害不僅是這個社區而且是全世界的重大損失,我們的調查將繼續進行到我們抓獲為這起可怕的罪行負責的人為止。我將回答諸位的問題。”

一名記者站起來。“伯內特局長,警方有什麽線索嗎?”

“大約淩晨三點,一名證人看見兩名男子在加裏·溫斯羅普住宅外面的車道上往一輛白色輕型汽車上裝東西。他們舉止可疑,於是他記下了車牌號碼。車牌來自一輛失竊的卡車。”

“警方掌握屋內的失竊物品嗎?”

“十二幅貴重的繪畫作品不見了。”

“除了畫,還有其他東西被盜嗎?”

“沒有。”

“現金和珠寶呢?”

“屋內的珠寶和現金絲毫未動,竊賊是沖著畫來的。”

“伯內特局長,難道房間裏沒有報警系統嗎?如果有,它是開著的嗎?”

“據管家講,它晚上總是開著的。盜賊使用了某種方法使警鈴失效。我們對此還不能確定。”

“盜賊是如何進入屋內的?”

伯內特局長停頓了一下。“這是個有意思的問題。沒有破門而入的跡象。對此我們還沒有答案。”

“會不會是內部人員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