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調 查(第6/9頁)

郭小成說:“有很多人殺人不是為了錢,是為了解恨。”

“解恨?我和羅總沒有仇恨。”

“可是有人說你曾經和羅峰吵嘴過,你當時還說要做了他。”

“我這個人從娘胎裏出來就帶火,所以脾氣很暴躁,我對很多人說過要做掉他的話,如今我活到40歲了,沒有一個法官和警察指控我犯法,難道福田的警察全部被我收買嗎?或者他們都是弱智?”

“錢不是萬能的,尤其是對我們警察,警察也不是白癡。”

“那麽……哦,我知道了,葉婉兒是變著法子請你們兩位警察來討債的,這辦法真高明啊,好辦好辦……”

他邊說邊按了一下電話,隨即走進一個年輕的女孩,他對她說:“小蕾,去把支票薄拿來給我。”

女孩旋風般地走出去了,又旋風般地進來,畢恭畢敬地把支票薄放在他的桌子上。錢總打開支票薄,很瀟灑地寫上80萬,並簽上自己的名字,遞給郭小成:“這下你們應該滿意了吧?”

“我們不是來為葉婉兒討債的……”

“我現在馬上要去上海開會,離飛機起飛只有一小時了,剩下的事你們找我的律師談吧。”他從手包裏掏出一張飛機票,在他倆面前晃了晃,又把他律師的名片遞給郭小成。

郭小成說:“好吧,今天我們就談到這兒,也許以後我們還會來找你的。”

黃俊松和郭小成走出錢總的辦公室之後,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好像裏面缺氧一樣。

黃俊松問郭小成接下來應該怎麽辦?郭小成說錢總應該不會為那區區的80萬殺人,先回南江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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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黃俊松只是個協警,許多走訪對象不買他的賬,他有時只好像私家偵探那樣,在暗中調查,郭小成公務非常繁忙,他不指望郭小成隨叫隨到,只在關鍵時刻請他出馬。因此大部分時間都是黃俊松在工作。

他們調查了三個月之後,案子仍然看不到一絲曙光,黃俊松很著急,夜裏輾轉反側難以入睡,連過春節也沒得好過,都在外面走訪,惹得他老婆王芳芳很生氣,說再這樣下去,要和他離婚。

他知道自己不對,但是,他是個急性子,只要心裏有事擱著,就無法安寧地過日子。

王芳芳打電話給郭小成,叫他出面勸一勸黃俊松,郭小成答應她做黃俊松的工作。

元宵佳節,到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城市的月亮雖然不很明亮,但早早就爬上了山頭,偷偷地窺視著萬丈紅塵中的男男女女。

郭小成那天來拜訪黃俊松,說他好久沒有吃嫂子煮的菜,他嘴饞了。

黃俊松不知內情,以為郭小成說真的。

香噴噴的美味佳肴被王芳芳一道一道端上桌子,王芳芳親手把珍藏了多年的茅台酒打開,讓他們哥倆慢慢喝,她陪了一會兒,說吃飽了,便坐到客廳沙發上看韓劇。

酒過一半,郭小成的話慢慢多了,他說:“你還記得1985年西安那兩個被殺美國夫婦的案子嗎?”

“當然記得,那樁血案震驚全國,公安部副部長親自飛抵西安督辦,但是不知細節,那時我還在部隊,你應該在警校讀書吧?”

“是啊。當時一聽到這個消息,我們學員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想來那時真是天真啊。”

“當時動用了500多名警力,105名警員直接參戰,可惜當時酒店沒有錄像設備,加上兇手太狡猾,參戰刑警花了9個月時間偵察,結果一無所獲,只好把專案組撤撤銷,留下天大的遺憾,甚至讓中國警察蒙羞。”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今年這個案子被偵破了。”

“啊?真的嗎?怎麽偵破的?”

“《警鏡》雜志用了近5萬字,對此案進行了詳細的報道。當時有個30歲的刑警叫杜明,他懷疑兇手是林海濤,但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他幹的。

“林海濤是杜明朋友的同事,以前曾經是出色的登山運動員,他能徒手爬上百米的懸崖絕壁,因為經過眾多民警的走訪調查,當天夜裏在9 樓值班的兩個服務員說絕對沒有人進入過美國夫婦房間,除非那個兇手是從窗口進入的。

“但是要上樓頂平台的唯一通道被封閉了,不可能有人從平台上用繩子吊下進入房間,美國夫婦住在9樓最裏頭的9011,也沒有人能從一樓徒手爬上9層的高樓。通過對909房外墻的勘查,沒有留下有人攀爬的痕跡。

“但杜明是個非常執著的刑警,他堅信林海濤是嫌疑人,因為當天淩晨下了一場暴雨,暴雨可能把攀爬痕跡給沖洗幹凈了,當然,也有可能兇手是戴著特殊手套攀爬進入909房,兇手本意可能不想殺人,只想偷錢,但兇手不小心吵醒了正在睡覺的夫婦,所以只能殺人。

“杜明決定用另一種方法來對付林海濤,他經常跑到他家去,對他過分熱情地噓寒問暖;如影隨形地出現有林海濤的公眾場所,用含沙射影的話和眼神暗示他就是兇手,他要讓林海濤備受良心的折磨,主動坦白出自己的犯罪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