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薛奎之死2

詹生此時在離他家不遠的一端,他回頭時正好看見這個保鏢。薛奎已經在另外兩個保鏢的簇擁下走了出來,詹生趕忙加快腳步往門口走去。

車門已經打開,眼看薛奎就要弓著腰上車了,忽然薛奎的管家從門後跟了出來,他朝薛奎喊了一聲,這可給詹生創造了機會。薛奎一回頭,就在他回頭的一刹那,詹生已經一個箭步走到跟前,二話沒說拔槍就朝薛奎的腦袋上就是一槍!

一槍過去,正打在薛奎的太陽穴上,一團小小的血花噴射出來,薛奎睜著眼睛頹然倒地,冒著血的腦袋重重地砸在那個管家身上。

這一下滿大街的人都炸開了鍋,叫喊聲此起彼伏亂成一片。薛奎的幾個保鏢只是看了薛奎一眼,轉身正欲拔槍的時候,卻發現詹生早已混在人群中朝同福路口跑去。

幾個保鏢馬上飛奔過來,邊跑邊掏出槍,對著詹生舉槍便射。詹生左右的人們捂著腦袋哇哇地叫著,紛紛竄到路的兩邊。

但誰知詹生跑得更是快的出奇,一路上子彈呼嘯著從他耳邊擦過,詹生的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一直跑著之字形路線,直到同福路的路口。

路口不知什麽時候起停了十幾輛黃包車,詹生也沒多想,幾步就繞過了他們。眼看後面的保鏢就要追上來了,突然一個聲音在詹生背後響起:“上車!”

詹生聽的出來這是何先法的聲音,他往背後一看,何先法正扮成一個車夫站在一輛黃包車前朝他招手。詹生一躍坐了進去,何先法把手放在嘴裏吹了一個尖利的口哨,那些黃包車馬上散開來朝四面八方奔去。

黃包車都是一樣的顏色,一樣的款式,甚至連車夫穿的衣服都差不多。這是何先法事先安排好了的,那三個保鏢根本無法分清詹生上了哪輛車,只有分頭追了過去。

何先法拉著詹生,兩腿就像插了翅膀一樣,跑起來飛快,這使得詹生暗暗驚訝。可是卻又一個保鏢在後面窮追不舍,他似乎認定詹生就坐在這個車裏。

那保鏢見旁邊有人騎了一輛自行車,上去二話沒說一把將那人從車上扯下來,飛身上車開始狂追詹生。

何先法拉車拉得快,可自行車的輪子轉得更快。沒出一分鐘,兩輛車的距離已經很近了。何先法一路上大聲吆喝著閃開閃開,這使得往來的人群紛紛躲到一邊。

保鏢邊騎邊猛地向黃包車開了一槍,那子彈穿過薄薄的車篷,擦著詹生的耳朵飛了出去。詹生二話沒說探出頭對著那保鏢又是一槍,這一槍正好打中保鏢的腿,只見他一個踉蹌便從自行車上飛了出去,面門朝下一頭栽倒在地上。

一群正在附近巡邏的日本憲兵聽見槍聲馬上追了過來,何先法知道倘若再拉著詹生的話,兩個人都會必死無疑。於是他把車把往地上一杵,詹生便會意地從車上跳下來。

日本憲兵的喊聲越來越近,何先法對詹生說道:“分頭跑,咱們旅館見!”

詹生看了他一眼就奪路而去,何先法也轉身跑進了另一條小巷,待那些憲兵追來的時候,只剩下抱著腿躺在地上呻吟的保鏢了。

彭小嶽一大早就買了份報紙,上面頭條就是汪精衛的國大會議今日召開。彭小嶽看了看裏面的內容,汪精衛這個家夥狡猾的要死,根本沒有對外宣傳會議將在哪裏召開。

彭小嶽一時犯難了,他本想前去刺殺丁世村和伍立群的,可是沒有具體的路線和地址怎麽行動?彭小嶽點了一支煙,在屋子裏來回踱著步子。

正在他犯難的時候,卻聽得有人敲門,開門就見沈萍神色匆匆地走進來問道:“昨晚你這裏有情況?”

“幾個日本憲兵和特工總部的特務聯合進來搞搜查,我脫不開身,就讓這店裏的夥計給你發了信號。”

沈萍點了點頭說道:“昨晚的投毒沒成功。”

“怎麽?”彭小嶽問道:“沒機會投嗎?”

“不是。”沈萍解釋道:“毒是投下去了,誰知他有急事要先走,我也不好硬讓他喝……”

“那可是唯一的毒藥。”彭小嶽背著手在屋子裏踱著步子說道:“算了,沒成功就沒成功,也許有機會把他和伍立群一起幹掉呢!”

“另外我還要告訴你,今天七點半,也就是還有一個半小時,汪精衛的國大會在民族路召開。本來汪打算今天下午召開的,可是臨時改了時間。”沈萍看了看表說道。

“這情報得到證實了嗎?”彭小嶽問道。

“不用證實,這是咱們自己人告訴我的。”

彭小嶽知道是沈萍的下線告訴她的,礙於紀律和原則,也就不好多問,只是看了看表說道:“那按道理來說丁世村和伍立群應該會出現在會場附近,看來我得行動了。”

“你幫我準備一輛車,停在淮陽路路口,你在車上等我,完事後咱們一起走。”彭小嶽接著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