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失蹤的女人(第4/6頁)

“他昏倒了。”

“啊?”莫蘭大吃一驚,這比付遠休克還讓她意外。“什麽時候?”她問。

“聽說就在你被送回家後不久。他站在那裏回答警方的提問,說著說著,忽然就昏了過去,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不過送醫院後,醫生說他沒問題,只是受了點驚嚇。”高競神色凝重地注視著電梯裏的按鈕,問道,“你說,他會不會是裝的?”

“他的雙胞胎哥哥是演員,雙胞胎之間總會有相同之處。”莫蘭答道。

杜雲鶴在莫蘭家門口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按響了門鈴。他不知道自己出現在她面前是否合適,但還是想見見她,跟她聊聊,聽聽她怎麽說。從那天她在林子裏瘋狂地想擺脫他們追趕的情形看,她已經猜到了什麽,她對他們有戒心,她怕他們。

她的害怕不是沒道理的。那天,假如他們早一步發現朱麗芬,假如當時她就在旁邊,假如沒有那條狗,那他就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了。雖然他從來沒想過要傷害她,但是,如果讓他在她和弟弟之間作個選擇,他恐怕還是會選擇後者。弟弟只有一個,而她只是千萬個漂亮女孩中的一個,沒什麽了不起。其實,他自己更怕。

是她本人開的門。

“你?”如他所料,一看見他,她就一副如臨大敵的神情。他以為她會立刻關上門,但完全出乎他意料,她把門開大了。一張木匠般呆板僵硬的臉出現在他眼前。

“你也在?!”他脫口而出。

“嗯。我來看看她。”薛震陰沉沉地答道。

薛震居然會來看她?他把她的飯盒摔在墻上的情景還歷歷在目,想不到轉眼他就來向她示好了。是因為她終於幫他“找”到了他老媽,他想感謝她嗎?也許吧。這好像是最合理的解釋了。想不到,像薛震這樣的人心裏也有親情。在他眼裏,薛震就是那種隨時可以擰斷一只小貓脖子的冷血殺手。他有那股瘋狂勁。如果同樣是殺人,弟弟肯定只是因為貪玩一時失了手,而他,可能純粹就是為了殺人的快感。兩者完全不同。

“你有什麽事嗎?”他聽到莫蘭在問他。

“沒事,我也來看看你。不歡迎嗎?”他笑著說。

莫蘭聳聳肩。“那好吧,請進。”她道。

他走了進去。這是他第一次來她的家。他一直聽說她家境很好,外公是外交官,父親是名中醫,母親是大學老師,但沒想到,她家原來這麽大,而且還布置得相當雅致舒適。他一看那張褐色的皮質沙發就知道它價格不菲。

“你家好大。”他禁不住贊嘆。

“也不算很大。只是買了兩套小房子打通了。”她輕描淡寫地說。

她的話讓他感到汗顏。他覺得自己就像個典型的出身地位的小市民,一到別人家裏,首先注

意的就是裝修和面積。

“你會彈鋼琴?”他看到了客廳角落裏的鋼琴。

“啊,我媽媽會彈,我不會。”

“你為什麽不學?”

“我懶啊。”她笑道,但當他擡眼看她的時候,她又收住了笑。“我沒想到你們會來,既然來

了,就坐會兒吧。薛震,你要不要橙汁?”她問老鼠。

“隨便。”薛震道。

“你呢?”

“好吧。”

沒多一會兒,她給他們兩人倒來了橙汁。

“你的傷怎麽樣了?”他接過橙汁的時候問道。

“我爸說至少要一個星期才能結痂。”她露出擔心的神色,“不知道會不會落疤。”

“就算落疤也不怕,現在去疤霜多的是。”他安慰道。

她笑了笑,像是故意跟他擡杠似的說道:“聽說你曾經被燙傷過,有沒有落疤?”

她一定知道朱麗芬燙傷我的事。他卷起袖子,大方地亮出他的舊傷疤。

“你看,疤是有,但很小。”

“那是我媽幹的吧?”薛震冷冷地在旁邊插了一句。

他低頭嗯了一聲。他討厭朱麗芬,其程度跟討厭她的兒子相差無幾。他永遠不會忘記那次她在面館裏扯著嗓門高聲叫罵的情形,更不會忘記熱湯澆在皮膚上那無法形容的痛楚。後來,他再也沒喝過熱開水,因為他本能地抗拒高溫。

“我向你道歉。”薛震道。

“什麽?”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薛震又說了一遍:“我向你道歉。”他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這種事本來應該讓她自己來向你道歉才對,但是現在已經永遠不可能了。今天警察告訴我,堅定結果出來了,你們發現的就是我媽。所以我代她向你道歉,我知道那件事後,你一直恨她。”老鼠的語調很真誠,但他聽起來,卻覺得異常刺耳。這個混蛋想幹什麽?在這種時候,說我恨他老媽?

“是嗎,杜雲鶴?”莫蘭果然注意到了,她朝他看了過來,明亮的眼睛裏滿是警察式的好奇,“那是什麽時候的事了?”她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