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失蹤的女人(第5/6頁)

“就在她失蹤前幾個月。”薛震代替他回答。

就在失蹤前幾個月。又一次把那次燙傷跟她的失蹤聯系在了一起。雖然這是事實,但有必要這樣表述嘛?薛震是什麽意思?他心裏的敵意慢慢積聚起來,他考慮怎麽反擊。

“那時候,她跟我奶奶的關系很差,兩人動不動就吵架……”薛震道。

“她倆那也叫吵架?一直都是你媽在罵你奶奶!”她搶過話頭,刻意糾正道,“你媽雖然已經不在了,但她真的不是個討人喜歡的人。你說的不錯,她是把我燙傷了,但我記得,她也曾經打傷你的頭,你的腦袋因此還縫了針,學習也受了影響。就在那段時間,你有三次數學測驗沒及格。怎麽樣?這是不是你人生中的一大恥辱?難道你不恨你媽?”

薛震臉上的五官糾結成了一團,他聲音沙啞地問道:“你怎麽知道?!”

“我知道什麽?你測驗不及格的事嗎?是你媽在面館裏對我媽說的。她說她很擔心你的成績,希望你能快點恢復。”薛震的神情從得意從容轉而變成狼狽慌張,這讓他樂不可支,他早就想在這張呆板的臭臉上踩上一腳了,他後悔怎麽沒早點想起這件事。

“薛震,你受傷的事,我也聽說了,可是我從來不知道你初三的時候還有過不及格。這是真的嗎?”莫蘭似乎很驚訝。

薛震沒有回答,僵硬的臉上像被刷了一層灰黃色的漆,他目光陰冷地盯著杜雲鶴,就像在看一塊盤子裏的肉。哇!好嚇人啊!嚇死人!可惜我不怕。杜雲鶴心道。既然莫蘭小公主要聽,我就再說點給她聽,讓她知道,你這只老鼠到底有多瘋狂!

“當然有這事。他老媽說,她兒子為了不及格的事快發神經病了。第一次不及格,他把餐桌上的菜全部推到了地上:第二次,他砸壞了父母的結婚照,還剪壞了她媽的睡衣:第三次最有意思,他沒吃晚飯,一口一口把那張不及格的試卷生生吞了下去。他對他媽說,如果還有第四次,他就殺了她。”

莫蘭緊張地瞪大了眼睛,但她瞥了一眼旁邊的薛震後,馬上又恢復了常態。

“你會不會言過其實了,杜雲鶴?就算人家燙傷過你,你也不能胡說八道吧。”她道,聽上去像在維護薛震,其實卻是在引誘他說下去。他心裏再次對她湧出濃濃愛意,小公主,真聰明!謝謝你給我遞梯子。

“我怎麽會胡說?這是他老媽自己跟我媽說的。她跟我媽關系一向不錯,什麽都跟她說。”

杜雲鶴笑道,“如果你不信,可以去問我媽。我媽什麽都知道。”

“真的嗎,薛震?”莫蘭問道。

薛震冷冰冰地說:“對我來說,考試不及格是無法容忍的事。所以,當時我是很生氣。她打了我,是她讓我的頭開花的。”

“她為什麽要打你?我聽說她一直很關心你的學習,她怎麽會打你的頭?她是不是瘋了?”

莫蘭說到這裏,立刻煞住口,隨即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這麽說她,她已經不在了,你別往心裏去啊。”

“沒關系。事實上她就是瘋了!”薛震的聲音帶著恨意。

“那原因呢?”莫蘭又問,“她把你傷得這麽重,總有原因吧?”

“她想打我奶奶,我想阻攔她。我不想讓她傷害我奶奶,是我奶奶從小把我帶大的,她平時經常罵我奶奶,我忍了,可她想動手,我就不允許。”薛震到餐桌前坐下,抱著胳膊,兩眼注視著前方,“當時她為了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跟我奶奶鬧得不可開交。我奶奶有時候說話也挺刻薄,不知道說了她什麽,她一下子就火了,拿起一個花瓶就朝她砸過去,我正好擋在了我奶奶前面。”

他沒看錯吧?莫蘭的眼睛裏閃爍著同情之光。太糟糕了,本來想整整薛震,結果卻起了反作用。

“我不想說你媽媽的壞話,不過薛震,我覺得你媽媽真的很過分。”莫蘭輕聲說,接著把橙汁推到他面前,“你喝口橙汁。”

“你說的對,我也覺得她很過分。”薛震道,他並沒有喝橙汁,而是接著說了下去,“對,我是說過如果有第四次,我就會殺了她。但事實上,沒有出現第四次。我也不允許出現第四次。”

這話顯然是對他說的。

他聳了聳肩。

“你不能否認,你跟你媽的關系並不好。”他道。

“你是我嗎?”薛震突然問道。

“什麽?”

“你是我嗎?你怎麽知道我怎麽想?想你這種留級生,怎麽可能知道我怎麽想。就算你想到了,你能理解嗎?你有這樣的智商嗎?”瞬息之間,薛震又恢復了他那學習尖子的本質,開始居高臨下地貶低別人的智商。每當他這麽說話的時候,杜雲鶴都會情不自禁地目測他腦袋的形狀。薛震長了一個形狀酷似正方體的腦袋,有時他真想一拳把它揍正正方形,看看到底有多少智商從裏面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