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失蹤的情人(第5/8頁)

谷平靠在房間門口,望著屋裏的一切。她不知道他有沒有在聽她說話。

“她還留著這個。”他指指墻角的一把傘,“我最初認識她的時候,她就在用。”

“是啊,有時候,她就跟普通的老年人差不多,喜歡收藏一些舊東西。”她的目光溫柔地掠過書桌上的東西,法律字典,硯台,毛筆,圓珠筆,玻璃杯,剪刀,電話機,梳妝鏡,件件都是舊東西,“她喜歡跟這些舊東西為伍,她說只要在這裏,就感覺自己像上帝。”

“她寫毛筆字嗎?”

“那就是她寫的。”她指指墻上,那裏確實有一幅字,上面寫著:好罪犯,好警察,“一般人都會掛些有禪意或者意境的書法作品……”

“她從來不按常理出牌。”

“是啊。”她發現谷平盯著那個硯台看,禁不住笑了,“那東西只是擺擺樣子,她都是買現成的墨汁。有一陣子,她迷上了毛筆字,整天亂塗亂寫,她還為每個房間都取了名字,寫完了貼在門上。”

“取名?”谷平的眼睛發出亮光,“她為我的房間也取名了?叫什麽?”

“好像是……”她仰頭想了一會兒,“一下子記不起來了。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她寫了沒幾天就都撕了,後來再也沒寫過……”

水開了,谷平快步過去關了煤氣。

“嘿,我剛才說的話,你在聽嗎?”她在他身後問道。

“我聽到了。”他往自己的茶杯裏注滿了水,“……我記得過去李老師總是跟我一起喝茶,早上六點。那時候,你還在睡覺。她說那個時間,一邊默默冥想,一邊喝綠茶,對身體很好。”他專注地望著茶杯裏的綠茶。

“是啊,她喜歡給你做中式漢堡。兩片饅頭中間夾根油條,是不是?”

“其實我還是喜歡分開吃。異書……”

“什麽?”

“真不敢相信她已經走了……”

她拍拍他的肩,沒說話。

“我12歲就跟她通信了。如果沒有她,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走到現在。與其說她是我的心理醫生,倒不如說她更像個好朋友,像個長者。”他眼圈發紅,低頭沉默了良久,“異書,我一定要找出殺她的兇手。”

“我真的沒有殺她。”

“我知道。但是我得證明這一點。”

“那你就得好好聽我說。”

他擡起了頭。

“你剛剛在說什麽?”

她又小睡了一會兒。等她醒來時,她看了下桌上的小鬧鐘,十點了,這時候言博應該已經到家了。她撥通了言博的手機。

電話鈴響了一陣才有人接。

“異書。沒想到是你!”聽起來,他十分驚喜。

“我有事找你。”她直截了當地說。

“你說。”

“你能找到舒巧嗎?”她問道。

“舒巧?你找她?”他顯然非常意外,隨即就笑了出來,“你找她有事嗎?”

“她沒在你這裏?”

“是的,她去接女兒了,她把女兒寄養在她農村的表姐家。她說她想接女兒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對不起,異書,我不是故意要提起這件事。”

“沒關系。”

難道這女人沒跟言博說過自己的想法?她那天明明說她已經放棄了。為什麽言博好像完全不知情?

“言博,她有沒有跟你提起過那天,那天她跟我見面的事?就是3月5日晚上。”

“那天她跟你見面了嗎?什麽時候?”

“晚上十一點左右,是她約的我。她對我說……”她不知道該不該把舒巧說的話說出來。如果言博完全不知情,那舒巧那天說的話會不會只是她耍的“花招”?

“她說了些什麽?”

“她說她要辭職。”

“這我知道。不過,我沒想到她會告訴你。有另一家事務所請她過去,收入和工作前景都比現在好。再說,婚後我們也不方便在同一個地方上班。”

“我給她打手機,她一直關著。”

“你給她打手機?為什麽?你找她有什麽事?”言博很好奇。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個問題。”她決定先問點別的。

“你問吧。”言博笑道。

“你跟她是怎麽認識的?她說你是他的初戀情人。你們過去是同學嗎?”

“中學同學。”

“你們從那時候起就……”

“是啊,那時候年輕不懂事。”

“她說你們的孩子今年14歲。”

“虛歲15。我見過她,跟我長得很像,我們也做過親子鑒定。沒辦法,是男人就該負起責任。其實我很後悔,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唉!”言博在電話那頭重重嘆氣,“我媽一直不同意我跟舒巧結婚,但看見我女兒,她也只能認了。”

“也就是說,她懷孕的時候是17歲,應該讀高中。”

“應該是吧。”

“她那時候懷孕,學校有沒有處罰她?”她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