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次見面(第3/9頁)

“你知道他在等誰嗎?”淩戈道。

“肯定是苗麗。”馮雪鷹眼裏充滿了鄙夷。

“你怎麽知道是她?桑遠山跟你說的?”淩戈一本正經地問道。

“他是沒說,不過,我看見她了。她鬼鬼祟祟地站在馬路對面,看見我後,馬上就躲到一棵樹後面去了。真是好笑,她這麽胖以為一棵樹就能擋住她?”

“她是個胖子?”簡東平驚道。

“不能算胖子,但很壯。四肢很粗,胸很大,還有一張大餅臉,還穿40碼的鞋,反正她身上沒什麽小號的東西。據說她是東北農村來的,小時候扛過木頭。這我相信。我本來以為在夜總會當小姐的人,就算不漂亮應該也很會打扮,結果看到她之後,真讓我大開眼界。現在我知道,只要願意,誰都可以到夜總會去工作。”

“你是怎麽認識她的?”淩戈問道。

馮雪鷹喝了口咖啡:“她跟桑遠山認識不久,就來找過我,她認為桑遠山愛的是她,她找到我,是希望我能自動退出。”

“那你怎麽說?”

“我勸她清醒點。就算桑遠山跟我離婚,也不會跟她結婚。他的情人可不止她一個。桑遠山當初是可憐她,給了她一筆錢給她父親治病。他根本從來沒想過要跟她結婚,這是他親口對我說的。”馮雪鷹下意識地摸摸口袋,像是想拿煙,但結果卻從口袋裏拿了塊糖出來。“自從我勸她別發花癡之後,她就恨上我了,”她把糖丟進了嘴裏,“她認為我是她跟桑遠山在一起的最大阻礙,在那之後,她就三番兩次找我的麻煩。有一次,還找了兩個跟她一樣的賤女人,在街上堵住我,把我打了一頓。我的手臂都被打折了。半邊臉都腫了起來。”她指指自己的右手。

“你沒有報警嗎?”淩戈道。

她搖頭。

“那桑遠山有什麽反應?”

“他後來讓苗麗給我下跪認錯。我當場踢翻了她的茶,還踹了她幾腳。不過這事最後也就這麽算了。我也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再說其實我挺可憐她的。在那件事之後,我跟她之間再沒發生過什麽事。她好像是故意躲著我,她打來電話如果是我接的,就會馬上掛掉。”

“桑遠山去世後,你也離開了奮進中學?”淩戈道。

“是啊。那裏的人都討厭我。因為我……”馮雪鷹挺直背脊,“我按照自己的心情做事,很多人看不慣。”

“聽說你的男朋友是你的學生。”簡東平道。

她並沒有否認。

“他就在那裏……”她向吧台後那個紮辮子的男人打了個響指,簡東平注意到她在用眼神跟那個男人飛快地傳遞什麽信息,他們似乎還小小地爭論了一番,最後那男人終於妥協了。

過不多久,他端了一杯酒。

“沒關系的,就一杯。我高興嘛。”她撒著嬌對那男人說。

男人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搖著頭走了。

“我們本來想將結婚的。但他那時候還沒到結婚年齡。於是我們在一起同居了三年。三年之後,你們知道,很多事情都會改變。我們經常吵架,”她小心翼翼地端起那杯酒湊鼻子邊,聞了聞,又輕輕放下,好像一時半會兒還舍不得喝,“後來我跟他提出分手。因為那時候確實覺得兩個人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再說我從來沒當過姐姐,我一向是當妹妹的。”

她應該是想說,她一直是任性的,被呵護的那個,她可不習慣照顧別人。

“你們關系好像不錯。”簡東平瞄了一眼吧台,那個紮辮子的男人正在認真地調酒。

“我們一直就是朋友。”她抓起酒杯想喝酒,又再度放下,“我們分手後,他經歷了很多事,自殺了好幾次,還染上了毒癮。我幫他慢慢走出了困境。因為找不到工作,我還幫他開了這間酒吧,”她終於將那杯小酒拿了起來,抿了一口,緊接著,她將那杯酒一飲而盡。她把空杯子亮給那個男人看,後者向她豎起中指。她哈哈笑著靠在了椅背上,“現在他總算一切都正常了,他也有了新的愛人。我很為他高興。”

在她說話的時候,淩戈一直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說說你的繼女吧。”等馮雪鷹笑完,她才開口。

“桑雅?我剛剛說了,她是個神經病。她會把π,就是那個什麽3.1415之後的數字寫滿整個房間的墻壁。她還在臥室挖了地洞,有時她就睡在地洞裏。我嫁給桑遠山之後,她至少有兩次住院記錄,醫生說她得了什麽狂躁症,其實我看就是神經病。”

“她為什麽住院?是不是幹了什麽?”簡東平問道。

“一次是把她的同學關在她的地洞裏監禁了1個晚上。直到警察找上門來,她才把人家放出來。還有一次是她用刀紮傷了她的看護。”

“她為什麽要監禁她的同學?”淩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