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門給你留著

“門給你留著。”這句話的意思,是讓我直接去D棟1015會有人給我開門吧?那麽問題來了,開門的人會是誰呢?昨晚的M少女?光是簡單想想這個假設,就已經又讓我像武林高手一樣,沙灘褲無風自鼓起來。神秘鄰居?那也非常不錯,可以極大地滿足我的好奇心,得到“跟高維生物面基”這一項了不得的成就。而且,既然我已經通過了他的考驗——雖然不明白是怎麽通過的——是不是會送我一些碉堡了的裝備,或者教我什麽技能。想起來還有點小激動呢。先別光想著好事,我皺起了眉頭,嗯,也有可能,神秘鄰居跟M少女一起出現。那麽,我是不是要跟神秘鄰居撕逼,解救那個可憐的M少女?“怎麽樣才能打贏一個高維生物,在線等挺急的”,這樣的問題無論發到百度還是知乎,都沒有人會理睬吧。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頭更痛了起來——如果在D棟1015裏等著我的,不是神秘鄰居,更不是M少女,而是一個無頭或者馬頭,穿著海軍藍套裝的小男孩……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先不想那麽多了,過去看看再說唄。我站起身來,在客廳裏走了幾步。今天不準備再叫何小天過來,連續麻煩人兩天也不太好意思——好吧,我承認還是對房間裏只有M少女在這件事情,存在幻想——總之,這次我要自己去探險了。出門的時候,我留了個心眼,把電子門鎖的電池拆掉,然後摳下門鎖下方的蓋子,用機械鑰匙把門鎖好。這樣的話,就算何小天或者他的同夥什麽的,想要靠電子門卡進門,也是無法做到了。我把鑰匙裝進隨身的背包裏,自我贊許地點了點頭。像叔這麽機智的男人,完全值得32個贊喲。從C棟下樓的時候,電梯塞得滿滿的,都是去上班的年輕男女。到了D棟,作為一個還沒完全康復的瘸逼,要在那麽多出門的人潮裏,逆流而上,走進電梯,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無論如何,在2014年11月7號星期五,早上的09:20,我來到了D棟公寓1015的房門口。而在七八個小時前,淩晨時候,房間裏用繩子拴著一個被當成寵物的,楚楚可憐的M少女。現在,她還會在裏面嗎?如果是在日本AV裏,她應該是跪在玄關的地方等著我,跟我一門之隔。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按下了門鈴。叮咚,叮咚。門鈴響起的時候,我還緊張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像是第一次見嶽父母的新女婿。然而,並沒有人來開門。我再按了兩次門鈴,仍然沒有人來開門,把耳朵貼在門上,也聽不到任何的動靜。房子裏靜悄悄的,似乎完全沒有人。有住在同一層的人開門出來,好奇地看著我,我尷尬地笑了一下。等他走後,我擡頭再看看門牌號,沒有錯,明明白白寫著1015。神秘鄰居明明說“門給你留著”,現在這是什麽情況,難道是他在愚弄我?我皺著眉頭四處看,這才意識到——D棟1015公寓的門上裝的,並不是普通的鎖,而是這個公寓裏統一安裝,跟我所住的C棟1015一樣的,“來自星星的你”同款電子指紋鎖。我退後一步,再朝前走,電子鎖面板上的數字鍵盤,亮了起來。都是小區統一安裝的,這一款電子鎖的型號,跟我家那個完全一樣。先亮起的是隨機的兩個數字,這是設計上為了避免經常按的那一組密碼,留著指紋,容易被人破解。難道說……我先按下了那兩個亮起來的數字,然後所有的數字都亮了起來。我深呼吸了一下,再次按下六個數字——我自己家的電子門鎖的密碼。嘀。我心裏一陣狂跳,密碼是正確的。電子門鎖最頂端的蓋子,慢慢彈開,露出裏面的指紋鎖。我沒有想那麽多,把右手食指摁了上去。一陣電子音後,門鎖傳來哢嗒哢嗒,機關運動的聲音。然後,門開了。破解了我的開門密碼,然後在另一個電子門鎖上,設置一個一樣的密碼,這件事還比較好理解;但是,一個我從來沒用過的指紋鎖,為什麽會紀錄有我的指紋信息?這是如何做到的?無論我怎麽不解,總之,現在D棟1015的門打開了,而我的一只腳,也踏進了房間裏。我關上門,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空空如也的房間,沒有任何的家具。連空調都被拆走了,只留下墻上的痕跡。不對呀,昨晚無論是在無人機拍攝的現場畫面,或者是事後我忍不住的回放裏,除了那個M少女,房間是還有配套的家具的。我掃視著四周,就在從昨晚到現在的幾個小時裏,房子被搬得幹幹凈凈,什麽都沒有留下。我扯著嗓子喊:“有人嗎?”聲音在房間裏回蕩,並沒有人回答。看來,這個房子空無一人。沒有M少女,沒有神秘鄰居,不過幸好,也沒有木馬頭男孩。這個房間跟昨天去看的1503,是一模一樣的布局,一模一樣的空無一物;不同的是1503是毛坯房,而這個1015是裝修好的而已。這是一個簡單的一居室,廚房是開放式的,房間裏只有一個門,我走過去打開一看,是一個同樣空空如也的浴室。唯一奇怪的地方,是浴缸裏放滿了水。我走到落地窗前,又從背包裏拿出ipad,打開昨晚拍下的視頻來比對。沒錯,我現在站著的這一塊,就是昨晚M少女像寵物一樣趴著的地方。而現在,這裏什麽都沒有。不對。在落地窗前的鐵藝欄杆上,綁著一條東西。是昨晚拴著M少女的那條鐵鏈。我走過去,把鐵鏈拿在手裏。昨天晚上,鐵鏈的另一頭連著少女脖子上的紫色項圈,如今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手牌。就是那種健身房或者桑拿會所裏,用來打開更衣室裏的儲物櫃,電子鎖的感應手牌。這是一個藍色的手牌,號碼是30。我把手牌從鐵鏈上解下來,拿在手上翻來覆去的看。這一定是神秘鄰居留給我的線索,可是,上面沒有任何的信息,可以得知手牌能打開的儲物櫃,是在哪個城市的哪個什麽地方。我想了一想,把手牌小心翼翼地裝備背包,然後再在屋子裏走了一圈,確認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之後,關上門,離開了這個房間。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記憶裏搜索,有沒有哪個去過的健身房或者會所,是用這樣款式的手牌的。藍色的,應該是男賓更衣室用的;卷曲的松緊帶,方便給客人戴到手上;黑色的數字30,寫在白色的橢圓型牌子上……臥槽,所有的手牌都是長這樣子的,根本無從分析。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回憶起看過的電影情節。一般來說,得到了儲物櫃的鑰匙,會從櫃子裏拿出一旅行袋的鈔票,金磚,或者鉆石什麽的。一般來說,都是值錢的東西,讓然也有例外,比如有一部電影裏,主角拿到的是一個人頭。會不會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等我找到了這個更衣室,拿出一個藍色旅行袋的時候,幾個警察蜀黍跳了出來,然後從袋子裏翻出幾十斤毒品?似乎毫無頭緒呢。這個神秘鄰居,行事詭異,動機成謎,根本無法分析。我撓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突然感到背後的包裏一陣震動。等我分清是哪個手機在響,然後打開屏幕的時候,不由覺得一陣好笑——真是白天不要講人,晚上不要說鬼,剛才正想到警察蜀黍,現在,就有一個國際刑警打電話給我。那個不靠譜的梁sir。我接起電話:“你還活著呀?”梁sir嘿嘿笑道:“謝謝鬼叔關心,活著,活得好好的,就是有點熱。”深圳都已經開始轉涼了,梁sir在一個有點熱的地方,難道是赤道附近的小島上?難怪前幾天不接我的電話,原來是在度假,這麽想著,我問道:“你在哪裏,國外嗎?”梁sir在電話那邊說:“沒錯,我在印尼,爪哇……拉皮火……”他那邊的信號斷斷續續,不知道說的到底是哪。我打斷了他,問道:“你什麽時候回來,我遇到了有趣的事情,要咨詢你的專業意見。上次你不是說我跟高維生物有什麽共鳴嗎,我想是跟這個有關的。”電話裏傳來砰的一聲,然後就是沙沙的電流聲。我對著手機喂喂了十幾秒,梁sir終於又說話了:“鬼叔,還在嗎?”我沒好氣地說:“我還在,剛才是什麽鬼?”梁sir語氣平淡地說:“沒什麽,火山蒸汽。我聽到了你剛才說的,任務一結束我就去找你。”原來他說熱,不是在哪個海島度假,而是在一座活火山上完成任務。我吞了口口水,問道:“什麽時候結束?”梁sir在那邊回答:“很快。我先掛了,鬼叔,你在深圳等我。”然後,就是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我看了一眼手機,好吧,跟梁sir目前的處境相比,我目前遇到的算不上什麽。說起來他也挺倒黴的,剛從雪山回來,又被派到火山上,真正的冰火九重天,大保健。估計是人緣太差,惹惱了上級,最苦最累的活都分配給他了。我把手機收起來,擡頭看了看天。今天天氣不錯,既然都已經出來了,我想索性到小區外面,吃個午飯再回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