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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徽在去往公司的路上回味周校長的電話,明顯能夠感覺到她語氣裏的慌亂和急迫,而那所謂的“不小心按到了”也荒唐得有點可笑,但是他不想往深了追究。以他對周校長的了解,她結婚多年沒有子嗣,幾乎可以肯定,不是她就是她老公,要麽就是倆人身體都有問題。因此,對於一心福利院,她可以說是傾注了全部的心血,而對這些孩子們,她是真的把自己放在一個母親的立場上。

對於這樣一個陷入慌亂的母親,郭徽不需要考慮太多,只要肯定她真的是為了這個家園著想就好了,其背後隱藏著什麽樣的因緣糾葛,跟他的關系也不大。

再者說,這件事公開了,一方面對郭徽本人沒什麽壞處,另外也會把他和一心福利院的關系推向一個更官方的立場上去,相當於是變向給他一個督促,強化郭徽作為一個企業老板和福利院的關系,弱化他個人和福利院的關系,郭徽也是正有此意。

在這樣一個時間,做這樣一件事,正中郭徽下懷。

郭徽想起那個蔡醫生,暗笑這些小年輕,理論知識再豐富,終究缺少社會上現實的鍛煉,解決問題的辦法也是單純得可憐,毫無美感可言。等他把問題一一解決掉,一定要找個時間好好給她講一講。

到達公司後,小西跟他反饋了李少君的答復,說下午三點左右到。郭徽看了看表,已經過了兩點了,這個記者還真是麻利啊。郭徽拉開抽屜,挑了一套更別致的袖扣,一絲不苟地拾掇起自己的儀表,來準備這歷史性的會面。

郭徽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心中說:玩了我這麽久,總該把主動權讓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