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法外(第2/4頁)

當亨利瘋狂地發泄完之後,發現路易絲正注視著他——這也是亨利殺死司科特之後,路易絲第一次用正眼看他。

路易絲沒有表現出喜悅,也沒有表現出憤恨,她平靜如水的眼睛中什麽感情都沒有,她已經對亨利徹底失望了。

亨利也從路易絲的眼中讀懂了她的心思,他知道,也許現在妻子對自己已經沒什麽感情了,但他仍自信地認為,司科特一死,路易絲的心必定會回到自己的身邊,他們的感情還會像剛結婚的時候一樣好!

終於,路易絲開口了。她問道:“你真的這麽想嗎?你真的可以像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繼續生活嗎?你不覺得你將會受到懲罰嗎?亨利。”

亨利沒想到在自己大獲全勝的時刻,妻子竟然說出這樣煞風景的話來,他頓時變得怒不可遏,恨不得猛抽她幾個耳光。“輪不到你來教訓我!”他吼道,“我殺了你的情夫又能怎樣?誰敢威脅到我的婚姻,我就要殺誰!這是天經地義的事,該受到懲罰的是他,而不是我!”

路易絲最後一次向亨利解釋,司科特只是她的一位普通朋友,是她結婚前十幾位朋友中的一位。結婚後,多疑、猜忌和心胸狹窄的亨利已經把她其他的朋友都趕走了,唯獨司科特還與她保持著友誼。

亨利本以為只要司科特一死,自己的困擾就永遠消除了,可他現在發現,在司科特死後,他的臉似乎並沒有消失,還是屢屢出現在他的幻覺中。

亨利和路易絲都參加了司科特的葬禮,亨利還假惺惺地送上花圈並表達了悲痛之情。在葬禮中,他們靜靜地坐在長凳上,就像司科特的生前好友一樣。然而葬禮結束後,那張臉還不時出現在亨利的眼前。

亨利有些擔心了。最初,他以為是司科特的遺物在作祟,就仔細檢查了路易絲的東西,找出她過去的紀念品和節目單,將凡是與司科特有關的統統燒掉。最後,亨利意識到,那張司科特的寫真照片不見了。

亨利大怒,責問路易絲是不是還偷偷地保留著司科特的照片?路易絲冷靜地告訴他,那張照片已經被燒掉了。

亨利聽了很高興,他終於可以高枕無憂了。

然而,僅僅安靜了幾個小時,那張臉仿佛又在他眼前出現了!

“難道是冤死的司科特的鬼魂還在這房間裏遊蕩?”亨利心想,“自己把司科特從十二層樓的陽台上推了下去,難道他的鬼魂又回到了這陽台上?路易絲是在客廳看到那可怕的一幕的,莫非鬼魂進入了客廳?”想到這裏,亨利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其實,自從亨利殺害司科特之後,路易絲就對他越來越疏遠,越來越冷淡,甚至連亨利碰她一下,她都覺得非常不情願,更不要說做愛了。現在,路易絲經常去她母親那裏,好像在逃避現在的一切。亨利心想:“我和路易絲應該換一個地方生活,搬到一個遙遠的地方去,忘掉這裏曾經發生的一切,那張該死的臉也就無法跟著我們了。”萬般無奈的亨利產生了搬家的念頭。

不過,亨利還是挺走運的,他剛打算離開這裏,機會就找上門來了,亨利的老板將他提升為負責中西部地區的經理,他將前往芝加哥赴任,並且會獲得更高的薪水。

可路易絲不願意去芝加哥,她希望留在紐約,守在老母親身邊。而且,在紐約還有她僅有的幾位密友。

“你不要總拿你的老母親做借口!”亨利不屑一顧地說。

“她年紀大了,又有心臟病,”路易絲懇求說,“如果讓她一個人在紐約生活,我實在放心不下。”

“那我提醒你,你不要忘記你的情夫司科特是怎麽死的!”亨利威脅說,“如果你不想讓我把這件事告訴你母親,那你最好聽我的!”

聽亨利這樣說,路易絲的眼睛裏流露出了一絲恐懼。她明白,亨利既然說得出,就做得到,如果她不順從的話,亨利一定會將這件事告訴她母親的,甚至還有可能做出更可怕、更極端的事情來。

“既然這樣,那我就沒什麽可說的了。”路易絲無助地說,“但是,你要保證我可以經常回來看望她。”

“沒問題,我答應你!”亨利說。但他們倆都清楚,那只是個空頭支票,他們此行前往芝加哥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從此路易絲將很難再與母親見面了。

他們搬家那天,下著傾盆大雨。亨利小心翼翼地開著車,路易絲則坐在汽車後座上,旁邊堆著生活用品,那些都是路易絲不願讓搬運公司搬運的一些東西。

亨利顯得很興奮,他對路易絲說:“大雨總會過去,當天氣放晴以後,我們就可以看到美麗的田園風光了!”他們駕車穿過喬治·華盛頓大橋後,亨利說:“我們還要走一個星期才能到芝加哥呢,這一路上我們可以邊走邊玩,把這次旅行看成是一次度蜜月的機會。親愛的,旅途中只有你和我,這是我渴望已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