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葉父的憤怒(第2/3頁)

葉父送兩人出門,突然問了一句:“你們……是不是還要去找她?”

宋河說:“怎麽,您有話要我們帶?”

葉父表情復雜,最後說了一句:“要是她問起我,你們就說,我過得別提有多好了!”

下樓回到車裏,宋河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發動汽車,而是呆呆地出神。

範小梵說:“師哥,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宋河說:“明明三天前就可以說的事情,非讓咱們繞了一個大圈。我怎麽感覺,葉父好像是有意的呢?而且咱們臨走時,他也十分緊張咱們會不會去找葉母。”

範小梵說:“你要是這麽說,那我也覺出了些不對!”

宋河說:“說說看。”

範小梵說:“首先是那幅遺照。從葉父流露出的憤怒來看,顯然他對葉母還是耿耿於懷的。可是師哥,你見過誰痛恨另外一個人,還會把那個人的照片掛在家裏的醒目位置嗎?我不敢說絕對沒有,但如果一個人心理正常,就絕不會如此自虐,所謂眼不見心不煩,不正是這個道理嗎?因此我覺得,這幅遺照是故意擺給咱們看的!葉父是想讓咱先入為主地認為葉母已經辭世,嗯,就是這樣!”

宋河用審視的目光望著範小梵,讓她繼續說下去,盡管天馬行空。

範小梵仿佛受到了鼓舞,又接著說道:“還有就是遺照的相框,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新做的。師哥,你該不會相信,原來遺照的相框恰巧這幾天就壞了吧?”

宋河說:“還有嗎?”

範小梵說:“還有就是……我覺得女兒都是媽媽的小棉襖,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就算葉母再怎麽冷血,也不會二十多年不來看望一眼吧?”

宋河說:“還有嗎?”

這回,範小梵搖起了頭:“師哥,我是不是又該挨你批了?”

宋河認真地說:“小梵,我真的沒有想到,不知不覺間你已經具備了這麽好的觀察力!”

範小梵說:“啊?師哥你誇我!”

宋河說:“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們的小梵既聰明又漂亮嗎?”

範小梵的臉頰頓時一片緋紅,她說:“師哥,這種恭維可不符合你的氣質哦。”

宋河說:“那我是什麽氣質?”

範小梵當即擺出一副冷酷的樣子,學著宋河的腔調說:“這才是你的樣子。歸納起來就四個字——不理不睬!愛誰是誰!”

宋河說:“那你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範小梵低下了頭,說了那句所有女生在戀愛中都不厭其煩掛在嘴邊的話:“討厭!”

宋河忽然伸出結實的手掌,碰了碰範小梵稚嫩又幹凈的臉龐,顯得有些情不自禁。

範小梵感到車裏突然氣溫上升。

就在她閉起眼睛的時候,卻聽到宋河說:“小梵,我們該出發了。”

範小梵睜開眼睛,問道:“去哪裏?”

宋河發動汽車以後,說:“去寧城。”

暮色四合。

綠皮火車緩慢前進。

通往寧城的公路塌方了。路無坦途,越焦急,越麻煩不斷。車廂裏空空蕩蕩,宋河和範小梵坐在窗邊。無邊的樹木從眼前漫過,車輪滾過鐵軌的“咣當”聲從腳下響起,偶爾,風將範小梵的頭發吹亂、揚起。

範小梵看窗外。

宋河看範小梵和窗外。

本該是一個小時的路程,綠皮火車走了三倍多的時間。

下車的時候宋河說:“小梵,你記不記得一首歌,裏頭有這麽幾句歌詞:讓青春吹動了你的長發,讓她牽引著你的夢,不知不覺這塵世的歷史記取了你的笑容?”

範小梵煞有介事地摸了摸宋河的額頭,說:“師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宋河說:“我在問你話呢。”

範小梵說:“是《追夢人》裏的歌詞,在我沒迷上弗蘭克之前,最喜歡的一首歌。”

宋河說:“你應該繼續喜歡它。”

範小梵說:“為什麽?”

宋河長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呼出來,說:“是你讓我想起了它。”

“師哥,我不明白……”

“你明白。”

“我真的不明白。”

“這你還不明白?你的師哥現在變成了一只發春的浪騷貓!是不是啊河河?”

秦爍的突然出現把宋河和範小梵嚇得一怔。但更讓他們吃驚的是眼前的秦爍瘦得只剩下了皮包骨,兩頰深陷,眼圈發黑,要不是那標志性的長發和賤兮兮的腔調還在,很難相信這就是他。兩人在錯愕之余連忙問秦爍這一個月都去了哪裏,秦爍卻反問道:“怎麽,於局沒有告訴你們?”

看到範小梵把頭搖成了撥浪鼓,秦爍又說:“那你們猜猜,我來寧城幹什麽了。”

宋河說:“我沒工夫陪你撒嬌,你愛說就說,不愛說就死去!”

秦爍說:“河河,一個月不見我,你就不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