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衣冠禽獸(第4/12頁)

3

很快就到了庭審的日子,但是對於打贏這個官司,我卻突然失去了信心。答應我考慮考慮要不要出庭的王淩突然失去了聯系,打她的手機關機,打她辦公室的電話,她的同事告訴我,王淩已經幾天沒有上班了。

倒是老羅,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整天嘻嘻哈哈的,拿到錢之後立馬兒又弄了一個遙控賽艇回來,可惜在我嚴厲禁止了他在公司弄個水池的想法後,那東西他只能在家裏的浴缸裏玩了。對於那天和張靜的配合到底發現了什麽,他也是閉口不談。

我在車裏最後一次撥打了王淩的電話,得到的依然是對方關機的提示。

“走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咬了咬牙,推開了車門。

“等會兒,等我抽完這根煙。”老羅用力吸了幾口,這才下了車,看我一臉的沮喪,他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咧嘴笑了一下,“整得跟上刑場似的,放心,今天這案子肯定沒結果。”

我白了一眼老羅,不明白他有什麽可高興的。

“能多關他一天是一天。”老羅嘿嘿一笑,“這麽說吧,這小子說沒打過他老婆,肯定是撒謊了,這種人,幹嗎不好好收拾他一頓。”

“神經病。”我搖了搖頭,走向法院的大門。

法庭前已經聚集了一大批人,這些人以女性為主,胸前掛著綬帶,綬帶上的標志顯示,他們都是王淩負責的那個組織的人。這些女性向過往的行人發放著宣傳手冊,看到我和老羅,她們自覺地讓出了一條通道,向我們行起了注目禮。

這種待遇讓我很不適應,因為這些人的目光不是欣賞,不是鼓勵,而是鄙夷和嘲弄,甚至還有些怨恨。

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讓我下意識地想要逃離。

在他們的心中,是已經將林峰定了罪的。

同樣,我和老羅在她們眼中的形象則是“助紂為虐”。

短短的一段路,我卻走得忐忑不安,生怕顧明的那件事在這裏重新上演。倒是老羅,滿臉的不在乎,但我卻注意到,他一直小心地把我護在身後。所幸這些人還算理智,並沒有采取過激的行為。

一走進法院的大門,我頓時長出了一口氣。

庭審進行得按部就班,對於檢方提出的所有證據,當事人林峰一概否認。我和老羅反而沒有什麽作為了,王淩沒能作為我們的證人出庭,張靜那邊的調查暫時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此前已經通知過我,今天她不會出庭。

所以,我們既沒能提出新的證據,也沒能對檢方提出的證據做有效的反駁。

“公訴人,你是否還有新的證據提出?”庭前調查進入了尾聲,法官依照慣例問道。

而我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在庭辯階段盡盡人事,期待案子二審的時候,張靜的調查能有些進展。

這時候,公訴人的一句話卻讓我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是的,審判長,我們請求新的證人出庭。”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公訴人,無法理解在這個時候,他們怎麽還能找到新的證人證據。

而當公訴方的證人走入法庭的時候,我徹底呆住了,只能一臉震驚地看著這個證人,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公訴方的新證人竟是那家民間婦女權益保護組織的負責人王淩。

這下,我總算明白王淩為什麽會對我們避而不見了。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老羅,卻發現老羅根本沒什麽反應,對於眼前的這一幕他似乎早就有所準備。一直在擺弄著手裏的一支鋼筆。

“證人,你的身份?”審判長問。

“××婦女權益保護組織負責人。”王淩答。

“證人,根據我國法律規定,你有如實向法庭作證的義務,如有意作偽證或隱匿罪證,要承擔法律責任,你聽清楚了嗎?請你在如實作證的保證書上簽字。”審判長說道。

王淩在保證書上簽字後,審判長說道:“公訴人,請對證人提問。”

“證人,你是否認識本案的被告人?”公訴人問。

“是的。”王淩答,“他曾是我的調查對象。”

“被告人為什麽會成為你的調查對象?”公訴人問。

“我們曾接到他妻子徐女士的求助電話,稱遭到了被告人的虐待和毆打。”王淩說。

“證人,請你辨認一下,徐女士是否就是本案的被害人?”公訴人遞給證人一張照片。王淩看了看照片,點了點頭。

“對於徐女士的請求,你們的調查結論是什麽?”公訴人問。

“沒有結論。”

“為什麽沒有結論?”

“調查一開始,徐女士就表示不需要我們調查了,說是自己摔傷的,請求我們的介入是希望能夠引起被告人的注意。”

“她為什麽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