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親爹逼親事,垂危任務重

軍統一處走廊 眾人正在議論蔣介石即將在5月初還都的事兒。

“中央商場打折了,為了歡迎蔣委員長還都。”

“這幾天可真是熱鬧,大街小巷都喜氣洋洋的。”

“可不是,蔣委員長還都,這可是大事兒。”

你一嘴我一嘴說的熱鬧,這時候沈放走了進來,眾人忙打招呼:“沈專員。”

沈放沒有接話茬,直接往自己房間走去。

剛進了門,將身上大衣脫了,那邊電話便響了起來。

“沈專員,是我。”

沈放接通電話,那頭的人是汪洪濤。

“哦,有什麽事麽?”

“今晚再去玩兩把?”

沈放應了句好,隨即又掛了電話。

自打與汪洪濤相認之後,沈放和汪洪濤兩個人一起聽戲,吃飯,一起在喜樂門裏與舞女調情,一起賭錢,來往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在外人看來,兩人只是花天酒地,酒肉朋友,然而這卻是組織上審核沈放的開始。

沈放一一交代了自己的過去,這幾年斷了線發生了什麽。

可當晚的賭坊卻出了事。

是夜,沈放與汪洪濤在賭場內賭錢。沈放看著莊家發牌,將籌碼押在了小上。

汪洪濤低聲對沈放:“這把我算準了應該是大。”

沈放搖了搖頭,汪洪濤又改話:“對,對,是該聽你的,那就押小。”

他跟著押完籌碼,接著便問道:“你曾和汪偽政府交通部幹事周思維有過接觸,這個人是個賭棍,你還為這個人談了一筆項目,告訴我接觸他的目的。”

“當時為了獲得清鄉行動的計劃,而這個人正是綏靖軍團長王本昌拜把子兄弟,所以我必須取得對方的信任……”

這邊正說著,突然有中統局的人沖了進來,沈放一瞧,為首的居然是李向輝。

“中統局的查賭,所有人都不許走。”

有人喊著:“快跑啊。”

一聲之後,賭場內頓時沸騰,眾人紛紛擇路而逃,場面一片混亂。

汪洪濤拉了沈放一把,兩人欲從後門逃走,一個特工過來,攔住了去路,沈放一招將其撂倒。

出了後門依舊有人追了過來,他們兩個人繼而在南京城的小巷裏左轉右鉆,最後可才算是逃脫掉。

停下步子,沈放向四周看了看。

“安全了。”

汪洪濤此刻已經筋疲力竭,扶著墻氣喘籲籲地:“看來我得減肥了,這要是被抓住,你還好,我這警察有可能當不成了。”

沈放斜眼瞧他,一副他自找的意思,煩躁地說:“還不是你天天問那些重復了無數遍的問題,要不來賭場也不至於這樣,你到底要我講多少遍,我從汪精衛政府任職開始講起,怎麽負傷,怎麽和加藤毅一打交道,他被刺殺怎麽波及到我,我是怎麽被日本軍醫判了死刑,如何活到現在。你問了多少遍了,到底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汪洪濤笑了:“這是我們都必須要經歷的。”

沈放撇了撇嘴,擡腿用力踢了移交路邊上的石子,語氣憤怨:“真想馬上離開南京,實在受夠這個地方了。”

“暫時你還不能離開,所以你更要小心點。”

汪洪濤還在喘息著,沈放回頭瞧他:“你指的是什麽?”

“你哥哥最近很關心你吧。”

沈放凝眉疑惑:“你覺得我哥懷疑我?”

汪洪濤搖搖頭:“不知道,不過小心點沒壞處,特別有你那樣的哥哥,那家夥讓我怎麽都覺得渾身不自在。你是軍統一處的情報專員,我是貪汙占小便宜的小警察,沈林最喜歡查這兩種人。”

沈放沒說話,若有所思,卻也沒有反駁,現在的他,任何人說的任何話他都會信上幾分。

不過他腦袋一轉,似乎又想到了別的:“我的情況,還有一個同志黃子安能證明,不能讓組織聯系黃子安麽?”

“我聯系過,而且我也聯系上了。”

沈放更加不耐煩了:“那還翻來覆去的問我。”

可接下來汪洪濤卻說了一句叫他為之震驚的話:“黃子安同志在四個月前的一次行動中犧牲了。”

“在日本投降之前日本人和國民黨暗中搞了次秘密的聯合行動,南京地下組織措手不及,黃子安為了掩護其他同志才……你們是單線聯系,現在沒人能證明你說的話。”

汪洪濤繼續補充著,聽了這話,沈放徹底有點蒙了,隨著耳邊嘯音響起,他的就傷復發了,這叫他不由得捂住腦袋。

汪洪濤似乎察覺到沈放心緒的慌亂,拍了拍他的肩膀:“接受現實吧,起碼現在我還不懷疑你,而且你是誰,只有你自己能證明。”

說完汪洪濤便走了,把沈放扔在那個陰冷的小巷裏。

踉蹌著回到公寓,沈放推門而入時候顯得有些頹廢,他將神靠在門上,試圖平息著自己的氣息,可頭疼依然沒有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