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又一個(第3/4頁)


  我松了一口氣後就大怒,問:你們在搞什麽鬼,關了手電一聲不吭的幹什麽?

  馬在海給我結結實實嚇了個半死,說不出話來,副班長解釋說,他想著兩個人不見的時候,整個鐵艙的都是基本黑暗狀態,他在想,是不是這裏有什麽機關,在一片漆黑的時候會打開,所以讓關了手電找找,當時他說的時候我也關了手電,他以為我也在找。

  我當時肯定是走神了,一點他說話的印象也沒有,此時看到他們兩個人還在鐵艙裏,才再次松了口氣,對他們說,剛才以為他們也不見了。

  兩個人都臉色發白,很能理解我的感受,顯然他們自己也有這樣的顧慮,不過正規的軍人到底是和我不一樣的,這種事情,他們只是放在心裏。

  我於是問他們,那有沒有在黑暗中摸到什麽?馬在海就搖頭。

  這其實也是一種自欺欺人的做法,常理來說,在光亮的時候都發現不出的破綻,如何可能會在黑暗中發現?但是副班長這樣的能夠想到這些應該已經很不錯了,那個年代的工程兵並沒有非常高的文化水平,最多在他們的專業上受過一些訓練,最典型的就是當時的英雄鐵道兵部隊,有一句老話,就是鐵道兵三件寶:鐵鍬,洋鎬,破棉襖。很能體現當時特種工程部隊的狀況。

  我們坐下來聚頭到一起,都是一臉的嚴肅,我對他們說別慌別慌,從現在開始我們三個人包成一團,要再有人不見,我們也能知道是怎麽回事情!

  幾個人點頭,讓我欣慰的是,我們的情緒都穩定了下來,形勢完全沒有任何的變化,我肚子裏強烈的饑餓感也告訴我,我們面臨的問題還有很多很多,只不過現在無法去思考那些。而面前的兩個戰士,讓我安心。

  在唯物主義的指導方向下,我們在深山中遇到過的很多奇怪的事情,都可以在事後用很牽強的理由的解釋,不過,確實在很多的情況下,最後我們發現這些牽強的理解是正確的,這裏面有多少是妄加的,有多少是正確的,誰也說不清楚。但是現在的情況,恐怕單純的以唯物主義來解釋是不太可能的了。

  我開始想著,如果袁喜樂和陳落戶從此再也沒有出現,而我也活著回去了,那以後該如何對別人講述這個故事?

  而這鬼魅一樣消失的兩個人,現在又在哪裏?是完全消失了,還是到了其他的地方?

  我擡頭看向四周,剛剛進來的時候,我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鐵艙在這裏的意義,這個幾十年前的日軍基地,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鐵艙在這裏我覺得只是同樣的陌生而已,從來沒想過是否這個鐵艙同樣也是這個基地內十分特別的地方。

  這鐵艙用是來做什麽的呢?我突然想。

  看這裏的擺設,這裏好像是一個臨時的指揮室或者避難室,這個鐵艙位於大壩的中層機房的一角,一個完全由鐵皮修築的艙室,外面由過渡用的準備室,表面上看上去,這裏是用來在毒霧上升的時候,臨時避難用的鐵艙。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日本人在這裏經營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局面,巨大的大壩和戰鬥機,這些幾乎無法解釋的東西都出現在了這個巨型天然巖洞的盡頭,他們的目的我們現在根本窺探不到,那會不會這個鐵艙也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

  我站了起來,看著四周的鐵壁,突然就有了個疑問,這鐵艙的鐵壁的後面是什麽?混凝土,還是我所不知道的東西?

  我站起來,第一次不是去敲,而是用手去觸摸這個鐵壁,這裏的銹跡坑坑窪窪,猶如被強酸溶蝕過,可以看到鐵壁的外面,曾經有一層白色的漆的痕跡,只能說是痕跡了,因為連指甲蓋大小的漆面都沒有了,鐵壁冰冷冰冷的,我一摸到,所有的溫度瞬間給吸走了。

  不對!我突然意識到,太冷了!這溫度,猶如冰冷的地下河水的溫度,冷的讓人吃不消。

  我又把耳朵貼上去,去聽鐵壁後面的聲音,此時副班長和馬在海都非常詫異我的舉動,其中馬在海就問我怎麽了?

  我舉手讓他別出聲,因為我這一貼上去,已經聽到了一種令人費解的聲音。

  我一開始無法辨認出那是什麽,但是隨即我就知道了,一個巨大的問號出現我的大腦裏。

  我聽到的是水聲。不是水流激打巖石的那種咆哮,我很熟悉這種聲音,因為我家是漁民,我知道這種聲音,是在吃水線下水流摩擦船壁的那種沉悶的“梭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