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信徒

  每天早上當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安然度過了一夜就覺得欣喜.一陣短暫的欣喜過後心跳開始加速,掌心冒出冷汗,我趕緊身去看查理,確定他也安然無恙後我才能按下心來.

  我看得出來他很擔心——我一聽到任何響聲都會驚跳起來,臉色總是會無緣無故變得蒼白.從他偶爾的詢問中,我知道他是在責怪雅各布太久沒有出現.

  恐懼打消了我心裏所有的念想,我幾乎沒有意識到一個星期又過去了,而雅各布還是沒有給我打電話.當我的生活恢復正常——如果我的生活還算是正常的生活的話——這件事讓我感到傷心.

  我非常想念他.

  在經歷恐懼和驚嚇之前,我已經忍受不了一個人獨處.而現在,我比從前更想念他輕松愉快的笑聲和打動人心的笑臉,想念他那間簡單卻安全、寧靜的車庫,想念他溫暖的手掌握住我冰冷的雙手.

  星期一,我期待他打個電話過來.如果他與恩布裏一切進展順利的話,他是不是希望告訴我一聲呢?我寧可相信他是為了朋友的事情忙碌操心,而不是有意疏遠我.

  星期二,我給他打了個電話,但是沒有人應答.難道電話線路又出故障了?或者比利申請了來電顯示?

  星期三,我每隔半小時就往他家打一個電話,直到晚上11點後才作罷,我急於聽到雅各布溫情脈脈的聲音.

  星期四,我呆坐在門口的小卡車裏——按下車栓——手裏握著車鑰匙,整整坐了一個小時.我艱難地作著思想鬥爭,想要說服自己開車去一趟拉普西,但是我不能這麽做.勞倫特現在肯定回到維多利亞那裏了.如果我去拉普西,我也許會把他們也引過去.如果傑克(雅各布?)看到我被他們捉住怎麽辦?盡管看不到雅各布讓我傷心不已,但是他離我越遠就會越安全,這樣想想,心裏也就不那麽難受了.

  可惜我沒辦法保證查理的安全.夜晚是他們最有可能來尋找我的時刻,但是我要如何向查理解釋才能讓他離開屋子呢?如果我告訴他實情,他肯定會把我關在一個無人問津的地方.如果這樣做能確保他的安全的話,我可以忍受,甚至欣然接受,但是維多利亞還是會先到家裏來找我的.如果她在這裏找到我,也許所有問題就此解決,她會在殺了我以後滿足的離開.

  所以,我不能逃走.即使我可以逃,又能逃到哪裏呢?去蕾妮那兒嗎?一想到把死亡的陰影帶到母親安定、快樂的世界,我不禁打了個寒噤.我永遠都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憂慮似乎吞噬著我的胃,也許不久我就會患上胃穿孔.晚上,查理又幫了我一個忙.他給哈裏打了個電話,詢問布萊克一家是否搬出小鎮了.哈裏說比利星期三晚上還參加了會議,根本沒有提離開的事情.查理讓我不要自尋煩惱——雅各布如果有時間,一定會打電話過來的.

  星期五下午,在開學從學校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我當時一點也沒留意熟悉的路況,只是麻木地聽著汽車的引擎聲,以此驅散所有的愁緒.突然間,我下意識地領悟到一個道理,好像它在我心裏醞釀已久,直到現在才被我察覺.我埋怨自己沒有早一些認識到這一點.當然,我最近的確心事重重——伺機報復的吸血鬼、巨型怪異的狼群,還有胸口的傷痛——但是,當我把所有的事情聯系起來,一切都是那麽顯而易見,而我竟然到現在才發現.

  雅各布回避我.查理說他變得怪怪的,看上去心煩意亂比利模棱兩可、毫無意義的回答.天啊,我知道雅各布到底是怎麽回事了.是因為山姆?烏利,就連我的噩夢都曾暗示過這件事,是山姆?烏利改變了雅各布.發生在其他男孩兒身上的情形蔓延來來,如今正在影響我的朋友,他一定是卷入了山姆的小幫派.

  他根本就沒有放棄我,我激動地想著.

  我在家門口停下車,我現在應該做些什麽呢?我衡量著各種舉措的利弊.

  如果我去雅各布家,就有可能把維多利亞或者勞倫特帶到那裏.

  如果我不去,山姆會讓他深陷那個令人發指的強制性小幫派而不能自拔.再不采取任何行動的話,他可能變的無可救藥.

  過去的一個星期裏,還沒有任何吸血鬼來找我.如果他們真的想取我的性命,絕不會等一個星期這麽長的時間,所以我應該不必擔心,更何況我認為他們只有在晚上才會出現.對比之下,失去雅各布的可能性遠遠大於吸血鬼跟蹤我到拉普西的可能性.

  冒險行駛在偏僻的森林小道上是值得的,這一次並不是去無謂地打探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我清楚地知道發生了什麽,這是一場營救行動.我要去和雅各布談談——萬不得已的話,我會挾持他.我看過公共廣播社的一档節目,講的是如何解救被洗腦者,我必須采取一些措施來拯救他.(話說我覺得這時候的貝拉有點大腦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