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什麽情況(第2/2頁)

他的手往身後一抓,卻是摸出了一根短棍來,緊接著將雙槍往這短棍之上一擰,上面似有機關卡槽,哢嚓一聲,竟然化作了一條如龍長槍。

長槍在手,武穆城立刻擺了一個趙子龍血戰長板橋的架勢,緊接著這銀槍一挑,便朝著我陡然刺來。

年刀月棍,一輩子的槍,此乃民間俗語,說的就是那槍法,得用一輩子的時間琢磨,而即便如此,倘若是沒有悟性,也未必能有成就,而這武穆王的槍法虛實兼備,剛柔相濟,出招時銳不可當、虛實相生,讓人覺得頗為犀利,我不明就裏,當下也是出劍與之周旋,一經交手,方才得知此人卻是以力度見長的大封大劈和猛崩硬紮,剛柔兼施,實在是了不得的槍法手段。

這長槍可比短槍雄奇,我與他酣戰十數招,卻見武穆城風格陡然一變,身子一扭,長槍橫掃,立刻展現出優美功架,這勁力飽滿、步活身靈、槍路縱橫、變化多端,端的是“槍似遊龍紮一點,舞動生花妙無窮”,讓人嘆為觀止,心生寒意。

武穆城是我見過的玩槍者中,最溜的一個。

不過也僅此而已。

在於他將這長槍舞動成一道旋風的時候,我卻是將全身魔功提升到了巔峰狀態,手中長劍與心中意志凝成一線,緊接著我一個箭步前沖,對著前方的空隙平平地刺出一劍。

這一劍,既沒有“依然秋水長天”的雄奇,也沒有“西江月”的一往無前和犀利。

它就是那麽普普通通的一劍,與尋常人刺出去的,幾乎沒有太多不同。

然而即便如此,它終究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我這一劍,穿過了萬千槍影,最後落在了武穆城左邊的手腕之上。

飲血寒光劍一帶一劃,卻是將武穆城大半個手掌都差點斬了下來,不過即便沒有,那家夥也是發出了一聲慘烈的叫聲,緊接著抽身疾退,然後握著血肉發白的傷口,一臉難以置信地沖我喊道:“這怎麽可能,你這一劍如此隨意,我明明感覺可以避開的,為什麽最後還是被你傷到了?”

我將長劍朝著頭頂上揚起,接著不遠處的燈光打量劍尖之上逐漸消失的血珠,平靜地說道:“武穆城,我的年紀不如你,修為或許也抵不上你多年苦修,不過我們兩人終究還是有一些不同,你可曉得是什麽嗎?”

武穆城咬牙問道:“什麽?”

劍尖之上的血珠消失了,而我則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境界,懂麽?你我之間的境界不一樣,我對這世間充滿敬畏,故而能夠花更多的時間去找尋事物的本源,而你則將整個心思,都放在了如何讓自己的手段更加花哨上面去,孰高孰低,這個問題你還是留到黃泉下面去想吧……”

我既然建立優勢,便也不再拖拉,也不與武穆城多做口舌之爭,而是將長劍前指,一陣暴風驟雨地沖鋒。

面對著我陡然加強的攻勢,失去左手支撐的武穆城不得不轉攻為守,一邊拼命抵擋我如驟雨而來的劍勢,一邊朝著旁邊的邋遢老頭求救:“新球先生,此人太過厲害,救我!”

他剛才與我戰得實在是太過於投入,知道此時方才有時間打量旁邊的戰況,然而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卻是整個心都拔涼拔涼。

被他寄予厚望、力挽狂瀾的新球先生,此刻卻是被七劍給牢牢地控在了當場,左沖右突而不得,身上已然多出了十幾道細碎的傷痕,至於旁邊的一眾供奉,則死的死、傷的傷,卻是沒有幾人能夠再次站立起來了。

什麽情況?到底什麽情況?

武穆城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快要崩潰了,不過越是如此,他的兇性便越發的強大起來,猛然一咬牙,伸出右手在自己臉上抓出數道血淋淋的傷痕,接著厲聲吼道:“老子今天拼了,給你瞧一瞧我武家的仙書神卷,就算是同歸於盡,我也……”

這話兒還沒有說完,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身子一輕,接著騰空飛了起來,天旋地也轉,知道最後落地的時候,方才瞧見有一具熟悉的無頭屍體,在原處轟然倒地。

媽的,真不講道理,老子大招都還沒有放!

臨死之前的武穆城,定然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