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血潭,橋斷

逃出來了麽?

我有點不太相信這事兒,仿佛懸在半空中一般,極為不踏實,然而從通道那邊傳來的聲音來聽。卻知道巴幹達大部分的埋伏都是在裏面,門口即便是有人,也定然阻擋不住我們的強沖。

而一旦離開這個地方,到達了寬闊的山林,就再也沒有什麽,能夠阻擋我們了。

不管怎麽說,有膽量孤身千裏而來的人物,絕對不是什麽好應付的角色。

秦伯也聽到了通道那邊傳來的聲音,手指頂在了那個娃娃臉少年的後腦勺上面,在他耳邊嘀咕了兩句話。

他說的是泰語又或者吳哥語,我不太確定,卻也曉得這是在威脅對方,巴幹達中,並非人人的信仰都是那麽的堅定,即便是像康克由這般的高層,他們之所以舉起巴幹達巫神的這面大旗。更多的時候,也不過是為了統治,為了愚昧手下的信徒而已,那少年親眼瞧見過秦伯那火辣辣的手段。一地的腦漿子已經成為了他最不堪回首的往事,當下也是哆嗦著答應,在前帶路。

通過這處周折,我們來到了有著血潭藤橋的那一處寬闊溶洞來,一出來。這邊就瞧見有五人把守,三人帶槍,兩人持杖。

我們的出現自然引起了這五人的注意,剛要上來盤查,滿身腦漿子的秦伯卻沒有忽悠對方的心思,直接撞入人群裏去,而我則和依韻公子一同上前,三下五除二。直接將對方的武裝都給卸了下來。

這是一場快速而有效的戰鬥,秦伯自不必言,那依韻公子多年未見。卻也展露出了名門之後的強勢風範來。

他此刻的扇子不見,然而十指纖長,宛如白嫩的豆芽一般,一旦從對方的脖子或者嬌嫩處劃過,立刻就如同鋒利的匕首,宛如采花,勢不可擋,這般的氣勢,當真也讓人瞧出浙東尚家的風範,以及當年國服第一高手的遺風來。

當然,最為堅定和果斷的,還是我和秦伯。

秦伯的身份,據說還是當年國府的將軍,應該是跟隨著尚正桐打天下的老臣子,這種經歷過天下變局的老家夥,那手段自然是厲害無比。

至於我,那則是多年的戰鬥生涯練就出來的,跟依韻公子這種一看就是眼花繚亂、虛招頗多的套路有著截然的不同,最大的區別並非結果,而是過程,一出手,便殺人,沒有任何憐憫、猶豫和同情。

戰爭沒有對錯,只有結果,至於為什麽,這個留待事後回憶的時候,再慢慢地理解。

五人,其中還有兩個一定級別的巫教高手,結果在瞬間就被重創,緊接著我們毫不留情地將他們直接退下了藤橋底下的血潭之中去。

人落血潭之上,並沒有太多的水花濺出來。

這情況有些詭異,我俯身一看,卻瞧見那血潭的潭水,十分的濃稠,跟一般的清水不同,而就在屍體落入其中的幾秒鐘之後,大量被鮮血和新鮮靈魂吸引而來的小魚紛紛銜尾而至,爭先恐後地躍出水面,一口咬住了這些人的身體,一口,吞了血肉入腹,接著又是一口。

一口!

兩口!

三口……

無休止的進食,使得這小魚在短時間內迅速地膨脹了起來,有的因為吃得太多,居然從小尾指一般的大小,直接撐成了手掌一般大,而有的則釘著血肉,搖擺著尾巴,奮力往裏鉆,直入內臟之中去。

這種噬心的痛苦,並不是正常人所能夠抵抗的,好在我們還算仁慈,在丟人入潭之前,已經將人給弄死了。

當然,這裏面也是有防止弄出太多聲音的緣故。

我們沒有想到血潭之下,竟然會有這般恐怖的食人小鯧,那讓人骨頭發癢的聲音傳來,大部分人都有些受不了了,我們的臉色也是有些難看,而那個帶路的少年則忍不住發出尖利的驚叫聲來:“啊……”

這一聲尖叫剛剛出現第一個音符,它的主人那喉嚨,就被人給直接破開了去。

秦伯收回手來,不理那嘶嘶噴血的少年,慢條斯理地一腳,直接將他給送了下去,與他的同夥們一起做了伴。

秦伯的出手有些讓我吃驚,那少年畢竟將我們給帶出了巴幹達的包圍圈,別的不說,就沖這功勞,若是依我的行事風格,必然會給他留一條性命,卻沒想到他竟然會如此果斷而狠絕,一點兒情面都未有留。

我心中有些疙瘩,不過卻也並不提及,而是催促著兩人趕緊離開這兒。

路過藤橋,依舊晃蕩。

我先前走這藤橋的時候,是隱身尾隨別人而入,走得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閃失,連橋面晃蕩的弧度,都得考慮,所以走得十分疲憊,此刻沒有任何阻攔,也不擔心被人發現,自然是大步流星,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當我們快步行走於藤橋之上的時候,卻能夠明顯地感受到一種迎面而來的壓力,將我們給阻擋在這裏,不讓我們行走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