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歷史再次重演

“許二爺……”

我笑吟吟地迎了上去,朝著那優哉遊哉的老頭兒點頭哈腰,而他瞧了我一眼,則卻並不高興,納悶地說你怎麽又來了,上次給你帶走的靈牌,我都還沒有找人做呢,怎麽,這次過來又準備拿什麽?

他對我一點兒也不客氣,背著手在前面走,而我則跟在他的後面,低聲下氣地說道:“這一回不拿東西,而是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他說商量啥,借錢的話,免提啊,我這人從來不借人錢,不管交情有多好。

我黑著臉,說許二爺,我像是隨便跟人借錢的主兒麽?

他很認真地點頭,說像,太像了。

他帶著我一路走上了曬谷場,瞧見那老屋門口坐在矮凳子上面的兩個女孩兒,嚇得一哆嗦,失聲喊道:“蚩、蚩麗妹?”

我一愣,說啊,你認識蚩前輩?

許二爺愣了一下,然後搖頭,說不對,她不是蚩麗妹——看著這氣質就不像,沒那股霸氣;另外蚩麗妹在去年的時候就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裏。好小子,你倒是真能給我搞突然襲擊啊,你說說,從哪裏找來一個跟蚩麗妹一模一樣的女子?

他的話讓我肅然起敬,說許二爺,原來你什麽都懂啊?

許二爺眉頭一掀,說廢話,你真以為我是閉門造車的蠢老頭子對吧?

我說你既然什麽都懂,應該知道當年蚩麗妹北上,連挑十三家苗蠱,最後折戟於敦寨蠱苗一脈的祖師洛十八之手吧?

許二爺說廢話,當時老子就在旁邊瞧著呢。

我一愣,說啊,你當時也在場?

這話兒把我給弄暈了,要知道當年蚩麗妹北上之時,沒有一百年也有八十年,當時他若是在場的話,即便是記事的十來歲,那他也得有快一百歲的年紀了。

許二爺有一百歲了麽?

我在旁邊愣神,而許二爺則好像是說錯了話一般,揮了揮手,說你好端端的,提這個幹嘛?

就在這時,蟲蟲和念念早已經站起,走了過來,她朝著那許二爺拱手說道:“晚輩蚩麗姝,有心學白河蠱苗的先人蚩麗妹一般,挑戰苗疆三十六峒,不知道前輩如何稱呼,可是敦寨蠱苗一脈?”

許二爺口中喃喃說道:“蚩麗姝,蚩麗姝……”

這般念著,卻仿佛忘記說話了一般,我在旁邊推了他一把,說許二爺,蟲蟲她就是想學著當年的蚩麗妹一般,挑戰三十六峒,你也知道我的本事,所學有限,迎戰的話實在是丟了咱敦寨蠱苗的名頭;而師父陸左又在跑路中,自顧不暇。想來想去,想起你那天說自己也是敦寨蠱苗一脈,不如就找你吧?

許二爺吹胡子瞪眼,說你自己沒本事,怎麽把事情推到我身上來?

我說我是真沒本事,跟陸左拜師,都沒有認真教過幾天,我現在的手段,一大半還是跟這姑娘學到的,若是由我來代表敦寨蠱苗迎戰,又有什麽意義呢?

他一愣,說你的本事,是跟這姑娘學的?

我解釋,說啟蒙老師,應該是她吧,後來我又遇到陸左,跟他學了幾天,雜七雜八,算不得準。

許二爺轉頭過來,對著蟲蟲說道:“孩子,你應該不是凡人吧?”

蟲蟲訝異了一下,看了我一眼。

她這意思,是再問我,是不是我把她的底細跟這老頭兒說起的,要知道她此刻已經融練得圓渾無漏,基本上沒有破綻了的。

她現在跟人,幾乎沒有什麽區別,這就是五彩神石的強大功效,一切生命的源泉和始祖。

許二爺瞧見了,擺手說道:“跟他沒關系,我能夠看得出。”

簡單的一句話,讓蟲蟲的臉色在一瞬間就變得嚴肅了起來,而許二爺則笑了,說你若是想學蚩麗妹一般,挑戰於我,只怕下場未必會比當年的蚩麗妹對上洛十八強上許多,而我也不想欺負小孩兒……

他話還沒有說完,蟲蟲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拱手說道:“前輩,請。”

她說得無比堅定,仿佛自己走了這麽久,就是為了這一刻。

許二爺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明白了蟲蟲的心境,然後鄭重其事地說道:“好,我滿足你的要求。”

他往後退了三步,然後深吸一口氣,平平地伸出一只手來,對她說道:“來吧。”

蟲蟲凝望著面前的這個老頭,他穿著很舊的藍色中山裝,領子和袖口被磨破了,露出花白的一面來,而袖子的肘部還有面料不一樣的補丁,顯得十分尋常,真真就是一個山裏老頭的打扮。

然而這人的氣度卻並不一樣。

他之前倒也沒有什麽,然而往後退了三步之後,擺出手來,平淡地說了一句話,整個人卻沉重得宛如泰山。

淵停嶽峙。

蟲蟲開始不斷地凝氣,一開始的時候,她仿佛只是一個平淡如水的女子,如同一泓小潭,然而到了後面,她整個人的氣勢卻在一層又一層地堆疊,就仿佛風暴即將來臨的大海。